做什么生意能赚到八十亿?房地产、电商、股票……可能大家都这样想。但有人给出的答案却是扑克牌——这副仅有五十四张、制作成本极低的小卡片,和麻将一样,被视为全国通用的娱乐方式。在中国大陆,赌博行为是严格禁止的,但即便不涉及金钱对赌,这类休闲小游戏仍然深植民间多年,各地玩法丰富多样,有的地区甚至发展出独特的特色。
要说扑克牌能赚大钱,许多人可能不会相信。毕竟,几乎人人都会打牌,也都买过扑克牌,一副牌在小卖部的售价不过一两元。即便在物价高涨的今天,这点钱也可能连一瓶水都买不到。成本虽低,但利润有限。然而,对于姚文琛来说,用扑克牌赚钱完全不是问题。他不仅能开公司,还能把公司做成全国知名、规模最大的企业。也许有人对他的名字不熟悉,但绝不可能没听说过他的产品——姚记扑克。 在中国,无论走到哪里,都能买到姚记扑克牌。这家公司几乎垄断了市场,很多人从小到大的扑克牌都是这家公司生产的。每年销量超过七亿副,即便利润不高,也能赚得几十亿。姚文琛被誉为中国扑克之王,他是如何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打工仔,逐步打造出自己的纸牌帝国的?而如今,姚记扑克又是如何逐渐失势的呢? 姚文琛1951年出生在广东潮汕。潮汕人向来有经商的天赋,他的家庭虽然不是传统商业世家,但父母都做些小买卖。他从小耳濡目染,小学时就学着在外摆地摊。尽管如此,父母希望他通过读书获得更体面的工作,而不是像他们一样中年奔波、看人脸色。姚文琛聪明好学,成绩一直优秀,大学毕业后做过几份工作,每一份都有出色表现。1979年,他28岁时被分配到当地一家民营国企工作。 那时候,这份工作收入稳定、升职有保障,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家人和朋友都认为他很幸运,但姚文琛自己并不满足。对这个从小机灵活泼的人来说,每天拿着固定工资、重复同样的事情,生活显得枯燥而无趣。他觉得自己还年轻,却似乎看不到人生的尽头。普通人或许会安于现状,但姚文琛敢于冒险。经过两年的积累,他毅然辞掉工作,决定下海经商。当然,他不是鲁莽的,他的决定也与时代背景密切相关——改革开放政策刚刚在全国推开。 最初,国家只在凤阳试点改革开放,到1979年,范围扩大到包括广东在内的几个省份。敏锐的姚文琛看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他知道要么抓住机遇大干一场,要么就在讨厌的单位里默默度过一生。真正创业并不容易,姚文琛此前没有生意经验,他从零开始摸索。早期尝试并不顺利,他开过饭店、卖过自行车,还给人擦过皮鞋,但都没有成功。 经过一番摸索,他至少没欠下债务,还攒下一点资金。于是,他用这些钱开了一家日用百货店维持生计。那个年代没有外卖和电商,百货小店生意相当红火,姚文琛的生活逐渐稳定。即便如此,他没有放弃观察市场,留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很快,他发现了一个重大发现。 平时,他只是进货、算账,但他喜欢琢磨。有一天,他惊讶地发现,店里日用必需品如柴米油盐销量很高,但有一样东西卖得更好——扑克牌。这让姚文琛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大家对这种小东西兴趣如此高?虽然对扑克牌一无所知,但既然不懂,他就决定去深入研究。事实上,新中国成立不久,扑克牌已经逐渐流行。对普通民众来说,它简单、便宜、玩法多样,既有趣又能消磨时间,是理想的娱乐产品。 国内很快出现了许多扑克牌生产工厂,数量多达几百家,但大多为小本经营,销量下滑时不少倒闭。然而随着改革开放推进,全国经济活跃,人们对扑克牌的兴趣再次上升。姚文琛看清形势后,开始跃跃欲试,但他更成熟了——一边继续经营小店,一边尝试与企业接触。1983年在广州的交易会上,中国扑克制造业几乎全聚于上海,他找到了上海扑克厂负责人,希望拿到代理权,卖自己的扑克。 面对对方的怀疑,姚文琛坚定承诺一年卖出五万副。凭借诚恳态度,他成功获得机会。经过几年的努力,他不再是那个愣头青,销售能力大幅提升。保证的五万副扑克不到半年就售罄,公司也因此给他更多权力和支持。随后,他创建上海宇琛公司,用四年时间在长三角地区实现扑克业务垄断。 此时,他已在圈内小有名气,作为经销商成绩斐然。但新的挑战随之而来。改革开放带来机会,也带来竞争。上世纪九十年代,国外品牌进入中国市场,凭借经验和成熟模式占据优势。姚文琛意识到,如果继续做代理,市场受控于人,风险极大。唯一办法是独立创业,自己当老板。 毫不犹豫,姚文琛脱离原公司,用多年积累的资产买下上海一工厂,创办自己的扑克品牌,以自己姓氏命名为姚记。他将几乎所有身家投入,力求正面对抗国外品牌。他从德国引进先进生产线,亲自监督,确保扑克质量、包装和工艺精良。姚记扑克很快面世,上市后立即获得好评,销售火爆,成为畅销产品。 尽管只是一副小小扑克牌,但在当时娱乐项目有限,高品质扑克牌比粗制滥造的更受欢迎。姚记扑克质量优良、价格合理,消费者乐于购买。短短几年,姚记扑克迅速铺满全国市场,甚至出口欧美,获得良好口碑,成为国产精品品牌。 到2010年,姚记扑克稳居行业龙头,年销量突破七亿副。没人能想到姚文琛靠卖纸牌成为大老板。而在2011年,姚记扑克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市值预计超过百亿元。姚文琛凭持股超七成,身价达七十亿,成为时代浪潮中的成功企业家。 扑克看似零售行业最简单的生意,但姚文琛将其做到极致。在那个百花齐放、竞争激烈的年代,他的成功绝非偶然。然而时代不断变化,曾经风光无限的姚记,如今面临新危机。互联网崛起,移动设备可以玩纸牌、麻将和各种娱乐,单一扑克牌受冲击。 自2016年前后,姚记扑克销售额和利润大幅下滑,公司开始尝试新业务:收购互联网和游戏公司、投资彩票和医学企业、开发线上扑克软件。经过多次尝试,姚记收购蹊科技公司,利润再次大幅回升,找到新发展方向。2019年,姚记扑克正式改名为上海姚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标志着公司转型开始。无论企业多大,在时代变迁下总会面临挑战。未来,姚文琛能否像年轻时一样创造惊艳突破,只能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