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美国明确表示:中国是唯一能够挑战现有国际秩序的战略竞争者。可令人惊讶的是,接下来的局势发展却与许多人预料的完全不同。美国没有采取冷战时期“联中抗苏”的策略,反而在几个月后,将俄罗斯推向了中国的怀抱。
当美国同时面对一个快速崛起的中国和一个依然具有威胁的俄罗斯时,它不得不在全球霸权的布局中做出选择:是利用俄罗斯来对抗中国,还是断然切断俄罗斯与欧洲的潜在合作?这种选择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复杂得多。
在全球地缘政治的图景中,美国的核心战略并不仅仅局限于北美,而是跨越大西洋,将欧洲牢牢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冷战结束多年来,美国能够稳坐“世界头号玩家”的位置,欧洲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它不仅是美国的经济盟友,更是美国军事防线的重要一环。美国的一项基本战略目标便是控制欧洲格局,防止形成一个能够抗衡其力量的强大欧洲联合体。
在欧洲人的认知中,俄罗斯依然是最大的直接威胁。看看欧洲媒体对俄乌战争的报道,不难发现那种紧张氛围与冷战时期不无相似。如今,假设美国与俄罗斯联手共同对付中国,会发生什么样的局面?
首先,西欧国家会立刻强烈反对。他们会认为,美国是在引狼入室,把俄罗斯这样的地缘风险引进自己的后院。更糟糕的是,部分欧洲国家可能会被俄罗斯的能源和安全承诺所吸引,从而逐渐倒向俄罗斯。一旦这种局面发生,从大西洋到白令海峡的区域可能会形成一个完整的势力范围,这对美国来说几乎是一次巨大的震荡。美国的霸权地位将不再稳如磐石,反而会像一座被蚂蚁侵蚀的土堤,岌岌可危。
不仅如此,长期以来,美国与俄罗斯之间缺乏互信,这也是一道难以跨越的深沟。自冷战结束以来,这两个国家的关系一直处于低温状态,唯一的短暂温暖期发生在叶利钦执政期间。尤其是普京执政的20多年里,俄罗斯表现出了强大的外交和军事独立性,它并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摆布的“盟友”。美国的战略家们深知,即便短期内与俄罗斯联手对付中国,一旦俄罗斯恢复更强的实力,它极有可能从一个伙伴变成最危险的对手,甚至会在未来对美国进行“致命一击”。这种深刻的不信任,就像桌上的一杯水里滴入了毒药,哪怕口渴也不敢喝。
那么,俄罗斯为什么要和美国联手呢?现实情况是,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不断升级,乌克兰战争依旧没有停歇。在这样的背景下,俄罗斯深知与中国保持战略伙伴关系的好处,至少中国在国际舞台上能够为俄罗斯提供某种程度的平衡。除非有一天,美国完全停止对乌克兰的支持,解除对俄罗斯的制裁,否则莫斯科没有理由改变立场,转而与美国合作。华盛顿对此的让步几乎不可能,因此,美国与俄罗斯联合的设想,只能停留在纸面上。
从地缘格局到信任裂痕,再到缺乏合作动力,经过层层推演后,我们发现美国与俄罗斯共同对付中国的策略,虽然是美国早期曾想过的选择,但实际上却根本无法实现。
如果我们将冷战时期的苏联与今天的中国做对比,便能发现许多不能简单套用的差异。在冷战期间,美苏几乎没有任何经济往来,彼此封锁成了常态。但如今的中美经济关系却是紧密相连的。美国不可能像当时对苏联那样,瞬间切断与中国的经济联系,否则自己也会遭遇巨大的经济痛苦。
更为棘手的是,中国的经济结构和发展模式比苏联要抗压得多。苏联经济严重依赖能源出口,一旦外部环境发生变化,经济立刻变得脆弱。然而,中国拥有强大的工业基础,虽然在某些高端制造业领域仍落后于美国,但许多领域已经实现了反超。即便面对外部压力,中国也能够依靠内部市场和完整的产业链来缓解冲击。回顾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当华尔街的金融体系崩溃时,中国通过大规模基建投资和国企改革,不仅稳定了国内局势,还进一步增强了其在全球的影响力。那时,美国就已经意识到,中国不同于苏联,并没有明显的单一脆弱点。
苏联的扩张模式是典型的硬碰硬,通过军队和坦克扩展势力范围,一旦有能力便不断扩张,显示出明确的领土野心。而中国则采取了一种更加温和的策略,通过经济合作和基础设施建设扩展影响力。中国更像是邀请其他国家加入一个互利共赢的圈子,而不是直接插旗占领领土。这种方式让美国觉得中国的威胁相对可控,而不像俄罗斯那样,随时可能突破地理边界。
因此,当美国面临同时与中俄两国对抗的局面时,它选择了优先处理俄罗斯。这一战略决策实际上是在做“二选一”的选择:如果俄罗斯向中国靠拢,美国认为这威胁相对较小。而如果俄罗斯选择与欧洲靠近,那才是美国的真正噩梦。俄罗斯与欧洲的紧密合作,可能会导致欧洲摆脱对美国安全与经济体系的依赖,转而与俄罗斯建立更紧密的合作关系,尤其是在能源和安全领域。
与此同时,美国也意识到,中国在一些关键技术领域,特别是芯片等高科技领域,依然需要依赖外部供应,这为美国施加压力提供了杠杆。而如果欧洲获得了俄罗斯的能源支持,就能大幅提升自身的能源自主性,进而形成独立的工业体系,这将直接挑战美国的全球霸权。
表面上看,美国的战略选择似乎自相矛盾,但从全球霸权的角度来看,这其实是一种权衡。然而,这种权衡并不没有风险——如果俄罗斯因为战事或制裁意外虚弱,甚至面临解体,欧洲可能从俄罗斯的废墟中获得更多利益,从而打破美国的战略布局。加上美国内部政治的不确定性,谁也无法保证这个棋局不会在某个时刻发生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