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春与聂卫平的师徒关系是中国围棋史上最复杂且充满张力的传奇之一。从早年亲密无间到公开否认师承,再到晚年赛场对决后的和解表态,两人的关系经历了近半个世纪的波折。
马晓春是聂卫平的徒弟吗?聂卫平曾经在不少场合公开说过马晓春是自己的徒弟,并且在回应聂马之争的时候大度说:我怎么能和我的徒弟计较呢?
但是马晓春却否认聂卫平是自己的老师, 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事情还要从1978年开始说起。聂卫平在自己的自传中,主动提起了这段事情,他说:
1978年,为加强年轻棋手的培养,国家队内实行"一帮一,对儿红",这个概念从"文革"时期开始就有了。开始时陈祖德带杨晖,华以刚带曹大元,罗建文带刘小光,后来陈祖德也带过刘小光,马晓春就交给我来带,这也是国家队中最后确立的一对师徒关系。
那时候马晓春才14岁,确实非常聪明,按照老话说"器"材相当好,资质聪明,记忆力很出众。他背火车时刻表的故事曾经流传甚广,堪称天才。不过,跟我结对子的时候他的水平还很一般,但仅仅两年之后他就拿了全国亚军,很快就具备了冲击冠军的水平。不客气地说,棋手各有特点和水平,但若论教棋的水平,我觉得同辈的棋手都没法跟我比,后来徒弟的成绩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带马晓春的时候,觉得最讨厌的一点,就是马小(队内对马晓春的昵称)老缠着我。缠到什么程度?从早上起床开始,似乎每时每刻每一天都在跟着我。当时我正当年轻,26岁,正处于恋爱之中。马晓春这方面可能开窍也晚,不管见到哪个女孩子来找我,他照样待在屋里,一直在那儿耗着,看着人家……好在每天早上他还知道,主动给师父打壶开水来!
关于马晓春性格的话题大家也讨论得够多了,尤其后来什么“易帜门”跟我磕磕碰碰,作为优秀的棋手这其实也是难免的,何况他是以赶超我为目标成长起来的。外面怎么评论是非,于我俩影响并不大,到“龙一道”我们又携手一起搞围棋教育。记者问他认不认师徒关系,他还矫情:不是师徒关系,是师生关系,总之算是认的。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学棋,我觉得自己有些生活习惯还是传染了给他,不说别的,这对他的棋艺肯定是有帮助的。
作为师父,我还得单说他一点——可能还是从相对偏远的地方出身,马晓春受到的教育,眼界的层次,可能和我,甚至和我同时代的一些老棋手还是不太一样。做人方面他能不能算成功,我给不出答案,但是我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马晓春年轻的时候性格就有些散漫,喜欢发泄各种不满。而我对他最大的不满,是我师父过惕生去世的时候,我关照他去守灵,因为按辈分过老是他祖师爷,结果他想法找理由躲了。这件事惹得我大怒,当时曾一怒之下说过我一辈子不认这徒弟了。后来2012年年底陈祖德去世,马小连追悼会都没有参加。陈老生前对他挺好的,又是第一任棋院院长,我和王汝南那时都在外地,听到消息赶紧连夜赶回北京,你马小有天大的事儿来不了?当时我其实已经身患癌症了,和陈老也有过工作中的分歧,可纵有千万不是,我觉得这个追悼会我是不可能缺席的。这一点,我觉得马小做人不太过关。想想他竞选国家队主教练失败,也是人缘的反映吧。这几年他年岁渐长,倒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当然,为人虽有瑕疵,论棋艺马晓春绝对是优秀的棋手,只是不能算最优秀的棋手。我曾经感叹,如果他早年受到的教育面再高一点,各方面品格再完善一点,可能棋的境界会更高,正所谓“人生如棋”,有竞争,也有调和。
马晓春的棋风,别人说他妖,我认为他有点小气。其实他的棋风很接近我,就是不太大路,小的局部处理得非常好,但太多,过于小巧,把所有精力都用在计算小的地方了,大的地方不够舒展。
从聂棋圣的自传来看,聂卫平与马晓春是事实上的师徒关系,这是马晓春无法否认的。但聂卫平在恩师过惕生大师去世时,因为马晓春没有去守灵而大怒,公开声称不再认他做徒弟了,实际又将这段师徒关系在名义上解除了。马晓春不承认是聂卫平的徒弟,也是有缘由的。马晓春也是个性强烈心高气傲,不肯主动认错。
马晓春性格高傲且追求独立地位,长期拒绝承认师徒关系,公开场合以“老聂”称呼聂卫平,成为唯一敢如此称呼的晚辈。
不过聂卫平虽很生气,却仍参加其三次婚礼,两人私交其实也一直很不错,还曾数度合作过,彰显了聂棋圣的气度胸襟。
后来,马晓春在博客表态:“无论以前或将来,聂老都是我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