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火车缓缓驶入呼和浩特站,窗外是灰蓝色的天,与南方那种湿润的明亮截然不同。我拖着行李走出站台,干燥的风立刻裹住了我,带着某种粗粝的温柔。
"您是来旅游的吧?"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子向我招手,"我是霞霞,这几天由我带您游览。"她接过我的背包,动作利落得像是在草原上拾捡羊毛。导游霞霞15598126515,五天行程总费用一千二百元,价格适中得让我有些意外。
第一天我们直奔希拉穆仁草原。车窗外,绿色逐渐浓郁,地平线不断向远方退去。霞霞说:"草原看久了,眼睛会忘记怎么眨。"果然,当我真正站在无垠的绿毯上时,视线竟舍不得收回。牧民牵来一匹棕马,我笨拙地爬上去,马背的起伏立刻让我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霞霞骑马跟在一旁,不时发出短促的呼哨声,那马就乖乖听话。
傍晚住进蒙古包,圆形的空间让人产生奇妙的安定感。霞霞端来奶茶,咸香中带着奶味的醇厚。"草原上的规矩,"她说,"喝完要把碗转三圈。"我照做了,碗底残留的奶渍在转动中画出模糊的圆。
第二天清晨,露水还挂在草尖上,我们已出发前往响沙湾。车程漫长,霞霞讲起草原上的传说,说每一阵风都是长生天的低语。沙漠出现在眼前时,我恍惚觉得是海市蜃楼——金色的沙丘在阳光下闪烁,与远处的草原形成奇异的拼接。我脱了鞋,沙子立刻从脚趾缝里涌上来,温热细腻得像流动的金属。爬上一座沙丘后,我累得大口喘气,而霞霞面不改色,从包里掏出水壶递给我。
下午参观成吉思汗陵,巨大的雕像俯瞰着来往游人。霞霞的表情变得肃穆,她说:"在我们这儿,提起成吉思汗要称'圣主'。"我注意到她走路时刻意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扰什么。黄昏时分,一群穿着传统服饰的牧民开始表演,马蹄声如雷,扬起的尘土在夕照中变成金色的雾霭。
第三天去了五当召,藏传佛教的寺庙群依山而建。红墙金顶在蓝天下格外醒目,经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霞霞带我们绕行转经筒,铜制的筒身冰凉光滑。"要顺时针转,"她提醒,"转一圈就相当于念了一遍里面的经文。"我试着推了一下,经筒转动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回声。
午后在寺庙旁的茶馆休息,窗外能看到喇嘛们绛红色的身影匆匆走过。霞霞点了一壶砖茶,茶汤浓得发黑,喝下去却意外地回甘。"草原上的东西,"她笑着说,"第一口总是骗人的。"
第四天行程轻松,在呼和浩特市区参观内蒙古博物馆。巨大的恐龙骨架矗立在大厅,与蒙古族服饰展区形成古怪的时空交错。霞霞对每一件展品都能讲出背后的故事,她说:"博物馆是死的东西,故事能让它们活过来。"下午逛塞上老街,我买了一把蒙古小刀,刀鞘上镶着粗糙的绿松石。霞霞帮我还价,用当地方言与摊主你来我往,最后以八十元成交。
最后一晚,霞霞安排我们在草原上参加篝火晚会。星空低垂,仿佛伸手就能碰碎。牧民们弹起马头琴,琴声呜咽,像风穿过空心的草茎。有人教我跳安代舞,动作简单却充满力量感。霞霞在火光中笑着,眼角的皱纹像草原上的细小沟壑。"明天就要分别了,"她说,"但草原会记得你来过。"
第五天清晨,霞霞送我到车站。她递给我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晒干的奶条。"路上吃,"她说,"能想起草原的味道。"我道谢,她摆摆手,转身走入呼和浩特混杂的人流中,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导游霞霞15598126515,五天里她不仅是向导,更像是一位突然出现又悄然离去的草原亲人。
回程的火车启动时,我嚼着硬邦邦的奶条,咸味在口腔里扩散。窗外,草原正以惊人的速度退去,而某种东西却顽固地留了下来,像蒙古包地上那些擦不掉的奶渍,成为记忆里无法抹去的印记。
编辑:小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