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经济复苏乏力的大背景下,作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的美国,其制造业领域正传来持续的坏消息。
11月美国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PMI)再度下滑,这一关键数据的变动不仅是一串冰冷的数字,更折射出其产业政策背后的深层矛盾。
制造业作为经济的压舱石,连续九个月的萎缩究竟意味着什么?关税这把双刃剑又为何没能成为复兴制造业的利器,反而让局面愈发棘手?
当地时间12月1日,美国供应管理学会公布的最新数据,给美国制造业泼了一盆冷水。
11月制造业PMI从10月的48.7进一步跌至48.2,不仅低于市场普遍预期的49,更在萎缩区间里加速下滑。
熟悉行业指标的人都清楚,PMI以50为临界点,低于这一数值就意味着商业活动陷入收缩,而连续九个月处于临界点之下,足以说明美国制造业的疲软并非短期波动。
从指数构成来看,情况同样不容乐观,构成PMI的五个子指数中,新订单、就业、库存等四个核心指标均处于收缩区间。
这意味着从需求端到生产端再到库存管理,整个制造业链条都面临着不小的压力。
在受调查的众多行业中,仅有四个行业实现增长,却有十一个行业陷入萎缩,行业分化的背后是整体景气度的低迷。
要知道,美国制造业向来以高附加值著称,芯片、飞机、发动机、汽车等产品长期占据全球产业链的高端位置,这样的产业基础本应具备更强的抗风险能力。
但现实却是,高附加值带来的优势正在被不断侵蚀,订单下滑和原材料价格上涨的双重压力,让不少工厂主倍感煎熬。
或许有人会疑问,此前美国政府停摆结束后,市场曾期待制造业活动能有所回暖,为何最终却事与愿违?这背后,除了短期因素的冲击,更有长期政策埋下的隐患。
追溯美国制造业的困境,绕不开的核心因素便是持续存在的关税压力,特朗普政府一直将复兴制造业作为重要目标。
许多工厂主将需求疲软的症结,直接归咎于当前的关税政策及其带来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对市场信心的打击,远比关税本身的影响更为深远。
早在今年4月,特朗普就签署了所谓的对等关税措施行政令,根据不同国家对美贸易逆差情况设定了差异化税率,对未达成协议且逆差较大的国家更是开出了50%的高额税率。
巴西和印度便在此列,更严苛的是,为了防止规避关税的行为,美国还规定对通过第三地转运的商品征收40%的转运税。
这些关税措施陆续落地后,不仅让美国制造业企业面临原材料成本高企的难题,更引发了全球制造业的连锁反应。
全球制造业整体偏弱的态势进一步加剧,美国自身也未能独善其身,从产业逻辑来看,制造业的发展离不开稳定的贸易环境和畅通的产业链供应链。
关税政策的本质是人为抬高贸易成本、割裂产业链条,对于高度依赖全球供应链的美国高端制造业而言,这种冲击尤为明显。
原材料价格上涨直接挤压了企业的利润空间,而贸易环境的不确定性则让企业不敢轻易进行资本支出和招聘,许多企业选择冻结投资和招工计划。
更值得深思的是,特朗普政府试图通过关税保护本国产业,却忽略了全球经济的关联性,最终导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那么,面对日益严峻的形势,美国政府是否有应对之策?这些对策又能否真正破解当前的困局?
面对国内通胀高企的压力,以最高法院关税听证会后的诉讼不确定性,白宫也意识到了现有关税策略的弊端,正逐步调整关税工具的使用方式。
知情的美国官员透露,特朗普政府正在秘密准备一套备用方案,一旦当前的对等关税政策被推翻,商务部和贸易代表办公室将转而依据《贸易法》中的第301条和第122条继续推进关税措施。
这两条法律同样赋予了总统单方面加征关税的权力,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哈塞特此前也透露过类似的信号。
关键是,这些方案同样可能面临类似的诉讼挑战,政策的稳定性依然无法得到保障。
此前,白宫曾公布行政令,将部分农业产品排除在附加关税之外,这一微调或许是政策松动的信号,但对于制造业面临的核心困境而言,这样的调整无疑是杯水车薪。
更糟糕的是,如果特朗普政府在关税诉讼中最终败诉,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全球贸易前景将再次变得模糊不清,各国可能会选择撤销已达成的贸易协议,甚至引发一系列国际贸易诉讼。
与此同时,美国政府还将面临退回一万亿美元已征收税款的压力,这不仅会造成巨大的财政损失,更可能引发一系列的程序性灾难。
即便与亚洲部分大型制造业经济体的贸易谈判取得了一些进展,但这些国家的出口商对美国的需求仍持谨慎态度,这种信心的重建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说到底,美国制造业的困境,根源在于贸易保护主义政策与全球经济一体化趋势的背离,在产业链高度融合的今天,任何试图通过贸易壁垒保护本国产业的做法,最终都难以奏效。
连续九个月的PMI萎缩,或许正是市场对这种错误政策的直接反馈,未来,美国制造业要想走出低迷,恐怕需要摒弃关税思维,重新回归多边贸易体系,构建稳定的贸易环境和产业链供应链。
否则,所谓的制造业复兴,终究只会是一句空洞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