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弗吉尼亚州诺福克有一所麦克阿瑟纪念馆。在那里保存着4000册藏书、690英尺电影纪录片和一些信件。另外,还有副官罗伦斯班卡的笔记。笔记中记录了麦克阿瑟在日本会见的每一个人。而在这个纪念的藏书和档案里,隐藏有一个秘密——麦克阿瑟和日本之间有什么小秘密?本该是战犯的裕仁为何没有退位呢?
战后,麦克阿瑟会见的第一个日本人是重光葵,是在美国军舰密苏里号上签署投降书的第二天,也就是1945年9月3日。自那以后,历时5年半,出现在这本笔记上的日本人数相当多。但是,多次见面的人却格外地少有。出类拔萃的唯有吉田茂,会见76次,会见天皇11次,其次是历届首相和外相,最多也不过两三次。东久迩宫亲王在战后只当了一个半月的首相就退出政治舞台。近卫自杀,木户作为战犯入狱。后来,在美国外事局和日本皇室之间,实际上起桥梁作用的就是吉田茂。
吉田去见麦克阿瑟时,一定要带珂罗那雪茄去。麦克阿瑟请吉田吸烟时,吉田就用雪茄回敬。麦克阿瑟对小物件的爱好并不亚于吉田。他衔着玉米杆烟嘴走下他降落在厚木机场的专机机舱的形象,给日本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据美国外事局局长威廉希伯特说,有关裕仁的一切事务,麦克阿瑟都由他亲自处理,不委派部下。而吉田和麦克阿瑟是怎样商讨天皇问题的,在公开的书信来往和回忆文章中,几乎并无记载。
“战争结束时,有关天皇为什么不颁发罪己诏书,我感到很遗憾。”在1948年5月16日发表的《朝日周刊》座谈会发言中,最高法院长官三渊忠彦的这段话成为重新燃起的业已平息了的退位论调的震源。
美国的外事局局长希伯特回忆当时的情况说:“那年夏天,东京刮起了一股风,说宣布A级战犯的判决时,裕仁也要退位,他和他的大臣应该分担责任。也有人说,那些当事人是以裕仁的名义行事而被绞首的,所以裕仁颜面丢尽,无地自容。总而言之,气氛很紧张。”直到秋季来临,这股风仍然未退。宫内府总务课收到全国寄来的“天皇留位请愿签名”,堆积如山。
10月底,希伯特和麦克阿瑟商谈了这个问题。麦克阿瑟对裕仁抱有退位的意向表示怀疑。麦克阿瑟暗示裕仁受到A级战犯判决的冲击,说不定会想到自尽。29日,希伯特写了一份机密报告给美国高层。而日本和美国达成“天皇不退位”的密约,也是在此报告送达之后。
处在退位猜测的浪潮中,裕仁本人是如何想的呢?裕仁对近侍们明确地提到过“退位”,那是在1946年年初以前的事。那年8月14日晚上,在宫城的花荫亭,天皇举行了战争结束一周年茶会。邀请了首相吉田茂,以及他的阁僚宫内大臣松平庆民、侍从长大金益次郎等共14人。
席间,天皇引用了7世纪朝鲜半岛白江村战争的故事。他说:“那时,日本出动军队去援助百济的复兴,但是,被唐和新罗的联军打得一败涂地。我很仰慕在那以后的天智天皇,并想以他所采取的整顿国内的韬略为国策,建设一个文明的国家。”
在场的人们都感受到这个发言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起码在宫内集团之间,这时已经有了“天皇不退位”的默契。可以推测,天皇暗下决心不退位的时间是在1946年春夏之间,那正是远东审判中对天皇免于起诉的呼声很高的时候。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方面比日本方面还要敏感。4月3日,远东委员会决定对天皇不起诉。6月18日,远东审判首席检査官基南在华盛顿表明对天皇不以战犯论处。6月18日,远东审判日本辩护团一致决议:“不追究天皇及皇室。”其中,远东委员会的决定在当时是鲜有人知的,真相被一定程度的隐瞒了,其幕后原因,麦克阿瑟恐脱不了干系。
考虑到麦克阿瑟有心彻底掌控日本,那么麦克阿瑟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至少站在麦克阿瑟的角度,不退位额裕仁可比退位的裕仁有用多了。而在东京判决3年半以后,1952年5月3日在皇宫前举行的议和纪念会上,天皇宣读了他的讲话:“我虽寡陋,但回顾过去,体察民众舆论,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心勉励自己负此重任,而唯恐力不能胜,但愿与尔等共尽本分……”可以说,这是天皇在公开场合第一次表明要留位的心愿。
这个讲话稿是由宫内厅长官田岛道治和负责天皇公务的小泉信三(前庆应大学的校长)起草的。但如果没有麦克阿瑟的认可,恐怕这个讲话稿也不会有任何作用,甚至根本不会让他说出来。在有了麦克阿瑟的许可之后,裕仁算是不用退位了。显然,裕仁有一个不错的筹码让麦克阿斯支持他,而这个筹码恐怕就是日本对美国的服从了。
参考资料:《世界近现代史》、《日本近世人物传》、《第二次世界大战全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