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断言。努尔哈赤在东北建立金国、皇太极称帝改元、多尔衮扶持顺治小皇帝入关中原时,谁也无法预料,他们能够创建并维持一个辉煌长达二百多年的清王朝。在明末时期,实力派林立,从明崇祯帝,到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农民起义军,再到东北角落的满清,各方都在角逐天下。
各方争夺的目标是整个天下,而要想掌握或保住天下,最快捷的方式自然是依靠强大的军事力量。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是实现扫六合、成一统的关键前提。没有挥剑决浮云的能力,就绝无可能让诸侯尽西来。然而,战场上的胜利,并不足以构建稳固的国家,更不能确保长久的安定。历史上,打天下固然艰难,但坐天下更难。从晋文公到唐太宗,再到历代伟大领袖,他们始终在思考同一个问题: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为何造反这一命题能让人思索两千多年?因为打天下和坐天下,虽然相互关联,却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 李自成和张献忠当时都处在打天下的阶段,几乎没有真正接触到坐天下的核心——除非你把李自成在北京城的42天视作他的坐天下。然而在这短短42天里,李自成治理失当,民心尽失,直接导致闯军及大顺王朝的迅速崩溃。但若从假设角度来看,如果他真的统一了全国,也许会改弦更张、顺应民意,推行与民更始,打造长治久安的治国之策。 类似地,多尔衮虽然在历史上留下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骇人事件(其中部分并非他亲自下令,但作为清朝的摄政王和实际掌权者,他难辞其责),这些惨案并未阻止清朝稳固政权、安抚民心、建立长达二百六十八年的全国统一王朝。同理,如果李自成能够完成全国统一,他同样可能整顿秩序、放弃游击式作战习惯、实行长治久安的治理方略,从而创造一个辉煌的王朝。甚至像张献忠、罗汝才这些农民起义军,也存在实现卓越成就的可能。甚至南明的弘光、隆武、永历等大小政权,如果在政策得当、天时地利的条件下,也未必不能像汉朝或晋朝那样借尸还魂,延续国祚,重建辉煌。1644年,明、大清、大顺、大西四个政权交锋,这无疑是历史上极为重要的一年,但再关键的一年,也无法完全决定未来几百年的兴衰与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