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红军吗？一个壮汉疑惑地问道。 李聚奎沉声回答：不是。 壮汉冷冷地说道：别骗我了，你们走路的姿势和浓重的湖南腔已经出卖了你们。别废话，跟我走一趟！ 去哪？李聚奎皱眉问。 去见我们马师长！旁边一个瘦高个男人补充道，语气急促。

李聚奎和警卫员听后愣住了，心中瞬间涌上了沉重的感觉。发生了什么事？ 1937年1月，西路军在与马家军的激烈战斗中惨败，几乎全军覆没。尽管如此，马家军并未放松追击，反而迅速展开骑兵围追堵截，犹如蜘蛛网般将红军的残余力量包围，追杀不止。 1937年3月14日，西路军的幸存者们在如血的夕阳下抵达石窝山，召开了最后一次军政委员会会议。会议非常简短，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但却做出了决定生死存亡的关键决策： 首先，剩余的3000多名红军将分成几个小组，继续进行游击战，保存力量。 其次，西路军的两位领导人陈昌浩和徐向前将暂时离开部队，回延安汇报情况。

第三，成立新的西路军工作委员会，成员由李卓然、李先念、李特等8人组成，替代原来的军政委员会，继续指挥。 根据会议决定，3000名红军被划分为三个支队： - 由毕占云和张荣领导的支队，主要由特务团一部分和伤员组成，他们行动较慢，只能在原地坚持游击。 - 由李先念、程世才和李天焕带领的支队，主要是30军的1000多人，他们将前往大山腹地，继续游击。 - 红9军剩下的400人，由王树声和朱良才等指挥，组成右支队，进入大山的右翼，继续与敌军周旋。 李聚奎当时是红9军的参谋长，他和右支队一起行动。就在队伍即将出发时，李聚奎突然提出要留在原地。 为什么？王树声疑问。

电台还没到，我不能走。李聚奎解释道。 对，电台对于我们保持联系至关重要。王树声恍若意识到重要性，你们先等，我带队走！ 王树声和杜义德带着大部队出发，而李聚奎和政治部主任徐太先则留在原地等候电台的到来。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但他们依然没有接到电台的消息。 天色渐晚，他们只好骑上骡子，跟着队伍行进。走了十多里山路，山路越来越窄，伤员们三五成群地坐在路上，李聚奎决定停下来看看情况。 突然，王树声派来的通讯员骑马而来，急促地对李聚奎说道：军长让我通知你，马家军的搜山行动已经开始，必须立刻离开。

李聚奎看到周围的伤员，心情沉重，不忍心丢下这些人，转身对警卫员说：我不走，不能丢下这些伤员。 我去向军长报告，争取一下。徐太先紧张地说道，然后骑马赶向前方。 李聚奎站在山间，眼神凝视着伤员们，内心愈加沉痛。待徐太先回话时，他已经决定带着伤员继续前进。 然而，由于队伍行动缓慢，伤员们体力不支，经过几日艰难跋涉，马家军很快追上了他们。此时，红军的弹药几乎耗尽，士气低落，身体疲惫，面对敌人时几乎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 很快，右支队被马家军分割包围，眼前的战友们迅速四散逃开，李聚奎和仅有的十几名警卫员被孤立，队伍就像被狂风吹散的鸟巢一样支离破碎。

他们在山里拼命游击，几乎没有补给。食物耗尽后，连战马和骡子也被宰杀煮食。没有水源时，他们只能用冰雪和干草果腹。 几天后，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紧，李聚奎终于决定带领剩下的队员下山寻找出路。他们在黎明时分分成几路，悄悄摸向山下。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一座破旧的房子。李聚奎上前轻轻叩门，屋内传来了老乡的声音：进来吧。 李聚奎带着警卫员进入屋内，看到屋里有一个穿破羊皮袄的老乡。老乡打量了一下他们，温和地提醒：马家军正在四处搜查，你们穿的军装恐怕不好通过。 李聚奎深知穿军装的危险，便开口问道：能不能给我们换身衣服？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戒指，打算作为交换。

然而，老乡推辞道：红军是为穷人而战的，我不要这些。他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出一套旧衣服，虽然破旧不堪，但足以帮助他们掩藏身份。 李聚奎感激地接过衣服，换上后，和警卫员都变成了乞丐模样，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 经过一天的跋涉，他们又累又饿，决定寻找村庄补充食物。天色已晚，四周寂静无声，忽然远处隐约可见一栋房屋。 走近一看，竟是一座破庙。李聚奎心想，庙里或许有祭品可以果腹，于是推开庙门，和警卫员一同走了进去。 进入庙内，他们惊讶地发现，地上躺着两位汉子，其中一位正在抽烟。李聚奎心生一计，走过去说道：老乡，能弄些吃的吗？

两人热情地回应，从里面拿出了两碗热腾腾的米汤。李聚奎和警卫员早已饥肠辘辘，毫不客气地将米汤一饮而尽。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名胖汉子走到门口，手持手枪，冷冷说道：二位，跟我走一趟。 去哪？李聚奎心中一紧。 到我们马师长那里去！瘦子补充道，语气十分自信，你们走路的姿势和口音，肯定是红军。 李聚奎的心里一阵慌乱，知道如果被马家军抓住，生死未卜，局势非常危险。

危机四伏之际，突然屋里走出一个女人，递给李聚奎一张纸条：你识字吗，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李聚奎快速扫了一眼，随即低声道：不识字。 瘦子不耐烦地说：我是马家军的副官，你们得跟我走。 李聚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块银圆递给瘦子：兄弟，我是乞丐，不是红军，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瘦子看了看银圆，还是不信，开始在李聚奎身上摸索。摸了好一会，终于在他身上找到了几块钱。瘦子点点头，示意他们离开。 李聚奎松了口气，意识到他们没有被发现戒指，因为戒指藏在破毡帽里，敌人没注意到。然而，真正让他放松的是纸条上的字。纸条上写着：马三喜、马分城，因嫖娼被师部除名。李聚奎明白，这两个汉子并不是真的要抓他们，而是企图敲诈。 于是，他决定不再硬拼，通过几块大洋化解了眼前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