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说法,崇祯皇帝践行了誓言,在李自成攻破京城的时候,于煤山自缢殉国。崇祯皇帝的骨气毋庸置疑,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从没有想过与敌人妥协。
事实上,崇祯曾委派陈新甲与皇太极议和,如果成功,明朝可能还可以再延续几年。然而这件事情却泄露出去,闹得满朝文武皆知。最终,陈新甲被处以死罪,与清议和的最后希望也断绝了,明朝走向了灭亡的倒计时。
那么,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陈新甲自然是离不开干系的,毕竟议和一事,正是由他牵线搭桥。早在崇祯皇帝决定与皇太极议和以前,陈新甲就已经和清兵私底下有了联络。
陈新甲身为兵部尚书,为何敢和清兵勾勾搭搭,他难道不怕重蹈袁崇焕的覆辙吗?
陈新甲当然怕,但他更怕八旗军的兵锋。作为从大凌河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陈新甲深知清军的厉害,亦知道以自己的本事和明军的实力,不是皇太极的对手。
崇祯一朝,最难做的官就是兵部尚书,上几任兵部尚书不是战败身亡,就是被崇祯杀了,总之没一个好下场,陈新甲焉能不怕。从升任兵部尚书以来,朝中的言官就一直死盯着他,若不是崇祯实在无人可用,陈新甲决坐不稳这个位置。
崇祯末年,可谓内外交困,李自成、张献忠等农民军尾大不掉,难以镇压,辽东的清军彻底崛起,边关明军只能被动挨打。兵部尚书陈新甲忙得焦头烂额,朝中官员对他的弹劾还没有解决,李自成那边又打下了洛阳和襄阳,杀死了福王和襄王两位藩王,牵连到了陈新甲。
陈新甲连农民军都拿不下,又如何是皇太极的对手?所以,松锦一战中陈新甲再一次犯了大失误。锦州被围,洪承畴和崇祯皇帝都认为皇太极的目的正是打援,所以援军不宜过急,然而陈新甲主张速战速决,并屡次督促洪承畴出兵。结果,明军大败,连洪承畴也被俘虏,投降了皇太极。
屡败屡战,屡战又屡败,南北交困下,陈新甲也不管风险了,派遣使者去与皇太极接触,谋求和他议和。要命的是,陈新甲嘴巴还不严实,他竟然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傅宗龙,而傅宗龙离开京师时,又将陈新甲和清兵议和的事情给大学士谢升说了。
谢升其实有意想让皇帝议和,所以他故意将此事上报给了崇祯。崇祯自然是找来陈新甲一顿责骂,而谢升则趁机进言,说如果对方答应议和也不是不可。
过去的崇祯皇帝因为袁崇焕私底下和皇太极有过联络,把他凌迟处死了,而现在他自己却产生了动摇。今时不同往日,崇祯皇帝认识到了情况若进一步恶化,明朝真的将要灭亡,所以他在大殿上沉默不语,随后又指示谢升和陈新甲,让他们主持议和。
陈新甲领到皇帝的授意,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开始频繁派遣使臣到皇太极那里,商量和谈的事情。崇祯皇帝一方面不想让群臣知道议和,以免损害自己身为皇帝的威严,另一方面又担心言臣们知道后会阻挠和谈,所以三令五申让陈新甲不要泄密。
可是崇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委任的两个主持和谈的大臣,都是泄密的好手。
先是谢升,竟然对着言官说皇帝的想法是议和,你们不要多言。谢升想借皇帝狐假虎威,言官们却不买他的帐,纷纷上疏弹劾谢升。崇祯皇帝看到奏章头都大了,只能死不承认。
本来官员们只是风传,手上并没有实质性证据,但陈新甲又帮了他们一个大忙。有一日陈新甲派遣的使臣从边关发来议和条件的密函,陈新甲看完便置于案上离开,他的家童以为是塘报,竟然直接交给各省驻京办事处传抄。
这一下子,连议和的条件都泄露了,和谈一事,再也无法隐瞒。崇祯皇帝十分生气,但他还想压住群臣,继续让陈新甲主持议和。可谁知陈新甲在收到崇祯的批评圣旨后,不仅没有引罪自责,还自诩其功劳。
陈新甲以为自己是在给崇祯皇帝办事,但他忘了这件事其余人是不能知道的,否则不光崇祯将丢光脸面,明朝的军心也会受到动摇。可陈新甲不仅没有揽责,还将崇祯皇帝推了出去,让他面对言官们的声讨。
言官们也不傻,他们假装不知道和议是皇帝的主意,只是一个劲的弹劾陈新甲。到了这个时候,崇祯皇帝再也保不住陈新甲了,他下令将陈新甲下狱。在狱中,陈新甲贿赂高层,许多大臣纷纷营救,但刑部侍郎徐石麒坚决不答应。
崇祯的老毛病也犯了,一旦他认为这个官员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立刻抛弃,所以他将过去的旧账翻了出来,说“他且勿论,戮辱我亲籓七,不甚于薄城耶?”。(《明史》)
在崇祯皇帝的眼中,陈新甲御敌不力死了七位亲王似乎比敌人打到城下还要严重,而议和之事,他则绝口不谈。
崇祯十五年,兵部尚书陈新甲被斩于市,他的死也意味着明朝失去了最后一次和谈的机会,崇祯翻盘的希望,也随之消亡了。
参考资料:
《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