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198年),曹操再次亲征徐州。吕布因遭部下背叛,最终殒命于白门楼。不但徐州尽入其手,就连吕布留下来的一干班底,也尽在曹操掌握之中。当时吕布手下,能堪称为大将的,唯有张辽与高顺二人。
张辽并非吕布嫡系,但也是并州将领出身,“丁原以辽武力过人,召为从事”,可见张辽勇略俱全。而反观高顺,则是吕布嫡系大将,手下有一支八百人左右的陷阵营,曾正面击败过关羽、张飞、夏侯惇等名将,可见高顺也是难得的良将,武力值甚至在张辽之上。曹操素来爱才,对于此二人自然要拉拢。
面对曹操的拉拢,张辽与高顺二人都是言辞拒绝。但出人意料的是,曹操对他们的态度却截然相反。高顺的能力明显要强一些,反而被曹操诛杀;而此时表现尚不出众的张辽,却得到曹操礼遇,“拜中郎将,赐爵关内侯”。
曹操如此行事,实在令人捉摸不透。为何同为吕布手下大将,曹操反而杀掉一个强的,留下一个相对较弱的呢关于这个问题,历来也众所纷纭。对此,笔者想从另外几个新角度入手,来揣摩一下曹操这位枭雄的心理活动。
诚然,张辽与高顺都是难得的良将。但以笔者观点,曹操手下并不缺良将,他缺的是一支优良的骑兵部队。恰好,吕布的并州军中,便有不少优秀骑兵。并州军进入汉末乱局,得益于大将军何进的一道诏令。后者谋诛宦官,遂秘派丁原与董卓进军。当时的并州刺史丁原,才是并州军的领导者,因此他兼任骑都尉一职。
值得注意的是,吕布在杀死丁原后,便继承了骑都尉一职,证明他已经成为并州军新的话事人。因此这支以轻骑兵为主的军事集团,是以骑都尉马首是瞻的。待到吕布被董卓继续加封,进入中枢朝堂之后,他便将并州骑兵交给了张辽统领。于是张辽此时的官职,便是骑都尉。
张辽,一开始并非是吕布的手下。丁原初到并州时,当地有三大武装力量,分别是吕布、张辽与张杨。为巩固自己的统治,丁原与三人达成协议,给予他们官职,令他们的身份合法化。随后吕布、张辽等人,又帮助丁原平复了并州境内的叛乱。自此以后,并州集团逐渐成型。因此不难发现,吕布令张辽接任骑都尉,也是为了并州军内部能够稳定发展。
正因如此,曹操招降张辽便有了三个目的。其一,张辽并非吕布嫡系,他比较容易说降;其二,张辽手中有一支骑兵,是曹操需要得到的;其三,张辽一个降将,又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因此他来到曹营之后,只能抱紧曹操的“大腿”。
反观高顺,曹操同样也有三个理由杀掉他。首先,高顺手中的陷阵营虽然勇猛,但不足以令曹操动心。这是因为骑兵一般以轻便为主,而陷阵营却“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可见这是一支重型步兵。曹操拥有三十万青州步军,故而八百陷阵营精兵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其次,高顺是吕布嫡系。《三国志·吕布传》提到:“顺为人清白有威严,少言辞,将众整齐,每战必克。”可见高顺做人不仅有原则,还非常忠诚。吕布对他曾多加猜疑,但高顺始终不离不弃,这样一位忠义之士,又岂能是曹操所打动的?
最后,高顺与曹操有私怨。具体一点,是夏侯惇可能与高顺有仇。据《三国志·先主传》记载:刘备被吕布赶出徐州后,便投奔了曹操。后者令夏侯惇亲自带兵,协助刘备进攻徐州。于是“布遣高顺攻之,曹公遣夏侯惇往,不能救,为顺所败”。
而《三国志·夏侯惇传》中又说:“惇从征吕布,为流矢所中,伤左目。”结合两则史料可以看出,夏侯惇的左目极有可能是他在与高顺交战的过程中被射瞎的。虽说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此事不能全怪高顺。但曹操不是圣人,自然有自己的喜好。
夏侯惇与曹操什么关系?裴松之作注时提到,曹操之父曹嵩,乃是夏侯惇之父的亲兄弟。故而曹操起兵之时,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才会举全族之力相助于他。对于这个堂弟,曹操自然是无比信任。正因如此,夏侯惇不仅能带着刀剑随便出入曹操的卧室,更是曹魏军中第一大将。每当曹操外出征战,都是夏侯惇为他守住老巢和家小。这么一来,曹操为夏侯惇杀掉高顺,倒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