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很常见的一件事,是人的才能和品德并不一定成正比,有可能才能很高的人,品德低下,做出令人不齿的事情;而有的才能很低的人,却意外的品德很高,能做到回望人生,问心无愧。
《三国演义》中刻画了一众性格迥异,个性鲜明的人物,其中谋士中以诸葛亮最为出彩,他德才兼备,令人信服。
贾诩的才能也很高,但和诸葛亮不一样,他道德感极低。曹丕任命贾诩当太尉,孙权知道了这件事后,大笑说道:“曹魏要亡!”
孙权笑之
公元220年,曹操因病离世,曹丕作为他的继承人,继承了他的爵位,但他的野心并没有因此而得到满足。同年,他逼迫汉献帝禅位,他自此不再是一人之下,而是万人之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权力更迭带来的是人事大洗牌,曹丕深知,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也就是统一天下,必须先要把内部管理好。
因此为了巩固自己刚刚坐上的皇位,他任命了一批自己的亲信上位,其中,贾诩担任太尉,位在“三公”之列,配享300食邑,分食1000户。
根据《三国志·贾诩传》注引《荀勖别传》记载:西晋的司徒一直处于空缺状态,司马炎询问荀勖应该由谁担当,荀勖说:“三公是众人瞩目的官职,不能所托非人。当初魏文帝曹丕提升贾诩为三公之一的太尉时,‘孙权笑之’。”
这个“笑之”很有春秋笔法,微言大义的味道,这里只说孙权笑之,而没有点名是哪种笑,不过孙权还说了曹魏将“亡”,那么代表嗤笑的可能性就更高一些。
这里还有一个隐含的点,荀勖并没有点明自己的态度,但他前面既然说不能所托非人,后面又举了曹丕任用贾诩担任太尉这件事作为例子,说明他心中也认为贾诩不堪此要职。
这么不被人看好,贾诩是做了什么错事吗?他一生做的错事可太多了,不过他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在于才与德不相称。
早年经历
贾诩家世算不得好,只是凉州的一个寒门,在当时,天下人很歧视凉州人,同时大家又都很看重家世背景。所以既是凉州人,家世又不好的贾诩,可就太吃亏了,不过他身处的可是乱世,那个危险与机遇同行的乱世。
年轻时的贾诩就暴露了自己生性凉薄的一面,有一次,贾诩和数名同伴被一群氐人抓住,性命危在旦夕,在危机关头,贾诩的脑子转得很快,他随口扯谎:“你们一定知道大汉太尉段熲,我可是他的外孙。只要你们放了我,就能获得大笔金钱。”
这个谎扯的还是很有水平的,大汉太尉段熲何许人也,他可是一员猛将,当年与氐人血脉相近的羌人叛乱时,段熲领兵把羌人屠杀殆尽,凶名赫赫。这话一出口,直戳氐人死穴,他们受惊不小,赶快放了贾诩,不过还是把他的同伴都给杀了。
这件事同时展示了贾诩过人的智谋,以及凉薄的个性,面对危机,贾诩只管自己逃脱,不管同伴的死活,虽然他有能力去救同伴,但他没有那个意识,就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杀。
此时他是置数十人的性命于不顾,之后乱武期间,他忽视的是天下人的性命。
这之后又过了十多年,残忍暴虐的董卓为吕布所杀,暗中促成此事的王允不解恨,他恨屋及乌,因为董卓来自凉州,就恨上了所有的凉州人,王允发出狠话,说自己要杀光凉州人。
得知此事,董卓部下的凉州军官李傕、郭汜深感大事不妙,赶紧率领士兵,打算逃往凉州,正好与此时入京办事的贾诩在路上碰到了他们,了解到王允的打算后,他也不由得惊慌起来,贾诩很快就有了个主意,劝说李傕、郭汜。
他说,如果如此狼狈地逃回凉州,王允只用派来一个亭长就能杀了你们,与其这样,不如干脆率领士兵攻打长安,成功了之后,有这两件好处:一是可以为董卓报仇雪恨,二来可以占据首都,征服天下。退一万步说,就算失败了,也还可以按照当初的想法退回凉州,安身立命。
李傕、郭汜被他说动了,于是他们调转军队,也不逃跑了,反而攻打长安,在贾诩的计谋帮助下,他们打败吕布,杀死王允给董卓报仇。
原本董卓的死可以给乱世带来一段暂时的平静,百姓也得以休养生息。但因为贾诩,这一切都成了泡影,战乱并未远去吗,历史上称这一惨事为“文和乱武”,因为始作俑者贾诩的字就是文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傕、郭汜也和上司董卓一样,残忍嗜杀,毫不顾及百姓,他们纵容士兵烧杀劫掠,挟持天子,所犯之恶罄竹难书,因为他们人吃人的惨剧在天子脚下的三辅地区上演。
贾诩见此,知道李傕、郭汜做的太过火了,必定会被讨伐,而自己也会因此而陷入危险,于是他再次发挥才智,帮助汉献帝脱离险境,他自己也去投奔同乡张绣。
位列三公
效忠张绣期间,贾诩积极献策,使得曹操吃了大亏,他的长子曹昂被杀,侄子曹安民与爱将典韦也丢了性命,后来局势反转,张绣处境不妙,贾诩十分干脆利落地又转投了曹操。
在曹操中儿子间展开的夺嫡之战中,贾诩选择了暗中帮助曹丕,也因此在曹丕即位之后,得以位列三公,但贾诩真能服众吗?恐怕不行。
虽然有唯才是举这一说,但三公身为天子辅臣,对担任者的品德也是有很大的要求,可以说三公就是给百官做的一个榜样,把贾诩这样的人放上去,难道是让百官都效仿他,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吗?
所以孙权为何发笑就不难理解了,提拔贾诩,也是在曹魏没有能人可以任用的情况下的无奈之举。但贾诩并没有做成什么实事,他空有太尉的名头,公元223年就死去了。
也许在发笑之前,孙权透过时光看到了45年之后,曹魏政权被篡夺,而自己的东吴还比曹魏多延续了八年呢。
小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贾诩身负才能,理应施展所长为主君献策,排忧解难。可他身居高位,却只是尸位素餐,领着俸禄而不干实事。这样的他,对国家而言与范虫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