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说纷纭,各自评说。
项羽被评说为千古无二是有原因的,无论是“破釜沉舟”以五万打败章邯的四十万大军,还是率领三万骑兵千里奔袭,击溃刘邦的五十六万诸侯联军都是传奇之战,最传奇的就是《史记》记载的“乃令骑皆下马步行,持短兵接战。独籍所杀汉军数百人。项王身亦被十馀创。”单人徒步斩杀敌军数百人,一直争议极大,今天就来聊聊。
首先史记的记载是非常详尽的,因为信息的来源非常有趣,司马迁无儿,有女一人,嫁与杨敞。杨敞的曾祖,叫杨喜,高祖封赤泉侯。当时项羽自刎身死,抢得遗体的有五人,分别是杨喜、王翳、吕马童、吕胜、杨武,所以司马迁的信息来源应该是当时在场的杨喜口述或者书写流传下来的。
既然有当事人在场,那么项羽的“百人斩”真实度应该很高,今天就从现代眼光考量一下这事儿的可行性。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体能问题。
现代日本的町井勋和机器人比试刀法,砍静止状态的竹席1000次就气喘吁吁,而UFC的格斗高手们打了十几分钟,就精疲力尽。
日本的一个综艺节目曾经邀请日本国内号称“最强”的千田健太、淡路卓、三宅谅3位击剑运动员,与50名“素人”击剑手比赛。这3位击剑运动员采用灵活的走位在人群中穿插游击,迅速击败了41名素人。最后3分钟,剩下的9名业余击剑手却仅仅在“损失”了7人的情况下,将这3位击剑运动员一一打败。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人的体能是很有限的,利用高超的战斗技巧和悍勇的决心可以占据短时间的优势,但是一旦进入疲惫期就无力回天了,其实我们需要探讨的就是项羽的“体能爆发期”能否支持杀数百人。
第一,身体对比。
项羽出身贵族,从小营养供给充足,所谓“穷文富武”,而秦汉年间,普通人吃饱都难,即便是军士也很少有机会吃肉,身体瘦弱。所以上面提到的UFC的对手和日本综艺的素人都是不缺营养的现代人,项羽的对手参照物要差了几个档次。最关键的是,项羽从小到大一直不缺营养,这个最重要的。
第二,战斗素养和装备。
项羽出身楚国将门,自幼接受军事战斗训练,而对手呢,在那个战乱年代“刑徒和奴家子弟”为主的士卒难有系统地训练的,甚至突击练习一下就上了战场了,就连戚家军也最多做到三天一练就成了精兵了。加上项羽的盔甲装备也是远远强于普通士兵,所以“身亦被十馀创。”仍能作战,估计士兵被一创就丧失战斗力了。
第三,黄金年龄。
项羽战死时31岁,而白起长平之战时50岁左右,关羽水淹七军时候59岁,岳飞北伐朱仙镇时37岁。比起其他历史名将的高光时期,项羽正是一个人精神和身体都在最佳状态的黄金时期。
以上是项羽自身的因素能让自身的体能爆发期维持长于对手的原因。那么环境因素呢?
第四,士气差距。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项羽的威名已经让对方吓破胆了,不用说普通士兵,就连上文提到的见证人杨喜史书记载都是“人马俱惊”,所以绝不是我们想象的众人一拥而上的场面,估计落荒而逃的,站立观望的都有,所以上面提到的日本综艺,素人们是平常心来做游戏的,如果被刺到就必死相信剩余9个人的时候大家也不会继续有条不紊的围剿剑客们了。而项羽呢,不打就得死,士气必然高涨。
第五,有恢复体力的时间。
从项羽一边杀着人,一边和吕马童打招呼来看,敌军更多是围而不散罢了,项羽还是可以抽空说话喘息的。也为他的“续航”提供了可能。
最后,信息传递的偏差。
既然信息是杨喜传递下来的,他当时已经吓蒙了,凭着混乱的记忆说了个概数“数百人”,那么包含被击伤倒下未死的,吓昏的,自己踩空绊倒的都计算进去了就合理多了。加上给孙子讲述的时候略微吹点牛也不是不可能,“你爷爷我当初跟这么一个狠人对战过”。
所以,如果去除流传的偏差,项羽的“百人斩”在种种因素纠缠下,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