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化末年,满目疮痍、兵戈四起的明朝已经开始进入崩溃与瓦解的边缘,三大弊政导致朝廷功能空前紊乱,瑶族、苗族、荆襄、蒙古等势力相继叛乱,国家的危亡悬于一线之间。内忧外患之中,明朝该何去何从?
一位皇帝的出现挽救了危在旦夕的明朝,让大明回归太平重新踏上正途,他就是明孝宗弘治皇帝朱佑樘。
他是如何将千疮百孔的明朝从深渊之中拉了回来,又如何用十八年的时间创造出了“弘治中兴”的繁荣景象,接下来将分别对朱佑樘即位时期面对的萧条局面以及他所做出的改正措施进行对应分析。
弘治初年所面临的历史遗留问题
明孝宗即位时,面临的主要问题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朝廷官员队伍鱼龙混杂、排斥异己造成了党羽林立的局面,第二个方面是地方百姓不满统治者乱政暴政造成的经济凋敝、各地起义的局面,下面将进行具体描述。
01、官员阶级的混乱
成化年间实行的三大弊政其中之二都严重影响了官员日常功能的稳定运行与官员整体队伍的人员素质,给明孝宗留下了一个朝堂紊乱的政治状况,是改善朝政索要面对的首要难题和巨大考验。
明朝统治者对于官员的监察制度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此前的锦衣卫与东厂都承担着监察文武百官的职责,同时也具有极大的权力。
在成化年间出现的西厂,掌管着朝中高级要员的生杀大权,甚至常常能够先斩后奏。这使得西厂制度虽然只存在了五年的时间,便随着汪直的失宠消逝在历史中,但留存下来的恶劣影响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消除。
西厂制度实行的起因始于朱见深试图加强对官员队伍的管控,在各地拉建起一只庞大的特务队伍,官员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全面检视。
滋生了官员对皇帝的恐惧心理,并且一直延续下去使得了官员在进谏、上奏等事上畏手畏脚,怯于表达出最真实的想法,造成了民间真实情况无法传达给统治者的隔离状况。
“传奉官”是由皇帝直接授予官职的一批人,他们中有的靠着殷实的家财进行卖官鬻爵,有的是后宫妃子或是得宠宦官的亲戚,大多是一些游手好闲、不学无数之徒。
将这样一批人与经历了十年寒窗科举出身的正统官员放在一起,官员队伍的混乱可想而知,虽然在此期间官员们纷纷上奏废除传奉官,但朝廷中仍旧存在着一批无能无德却身居官位的无用官员。
02、农民阶级的窘迫
明宪宗为满足皇室的奢侈生活而建立“皇庄”,开始了自上而下的土地兼并,占有了皇城附近的大片土地,在此过程中官员们也纷纷效仿请求皇帝的土地封赏,农民的地位受到了严峻威胁,这一做法极大的动摇了明朝经济的命脉,因此全国范围小规模的农民起义一直没有停止,虽然很快就得到镇压,但经济的停滞不前与农民的生产动力低下是显而易见的。
弘治初年各种自然灾害层出不穷,长江、黄河流域的水灾不断、西北又发生了地震,整个国家内外皆漏洞百出,朝廷中的合理秩序仍待恢复,形成一个庞大的烂摊子,对朱佑樘的考验是巨大的。
对症下药、卓有成效的针对性改革
有人说当皇帝就像打牌一样,有的人一手好牌打得稀碎,有的人却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将一手烂牌打成王炸,明孝宗朱佑樘无疑是属于后者。
为了解决成化年间残存的社会问题,朱佑樘将自己卓越的政治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后来的内阁首辅朱国帧说:“三代以下,称贤主者,汉文帝、宋仁宗与我明之孝宗皇帝。”其中虽不免有夸大讨好之嫌,但朱佑樘被称为一代贤君是当之无愧的。
01、推陈出新、攘奸除恶
朱佑樘摒弃了他父亲的那条老路,首先彻底清洗官员队伍,将混迹在朝廷之中的奸佞小人逐个铲除,也将一切不合理的政策完全废除。
依靠钱财或关系当上的“传奉官”被相继流放、罢免,对为首的官员进行严惩,其余的官员采取较为宽容的处理,重新恢复了科举取仕的权威性与正统性,朝廷的秩序逐渐趋于稳定。
朱佑樘看出了允许宦官参政会导致朝纲败坏,于是对宦官群体进行了严格的管控,限制锦衣卫与东厂的职权范围,锦衣卫的执法过程也从残酷刑讯向公平谨慎的方向转变,大幅度减少了冤假错案与先斩后奏等的发生,改变了以往宦官乱政局面的再次出现。
02、唯才是举、广开言路
朱佑樘对于人才的重视程度,与朱见深执政后期逐渐不理朝政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位期间不仅每日的早朝必不可少,甚至还增加了晚朝,大半文武官员的名字也早已熟记于心,遇到不可抗力无法上上朝时还会派人将官员详细说明情况,对官员大规模的残杀与迫害的做法在这一时期消失殆尽,这种亲善的态度自然理所应当的收获了官员的爱戴之心。
明孝宗执政期间,对官员的升迁任职制度进行了详细的规范,将政绩作为官员考核的第一标准,杜绝徇私舞弊、任人唯亲等情况的发生。
得益于他的励精图治,大臣们纷纷进谏发言,针弊时政,提出国家治理在各方各面遇到的问题,颇似《邹忌讽齐王纳谏》中:“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期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的治世景象。
03、以民为本、爱民如子
国家大范围的经济凋敝状况与朝堂之内的混乱局面有着直接的关系,但只是整顿朝政虽然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这需要很长时间的缓慢渗透。
当下的当务之急还是需要用雷霆手段先将全国各地处于起义边缘的农民们安定下来,治标与治本的举措并行,首先废除了以往的苛政滥刑,将公正审慎作为执法人员的第一要求,缓解了百姓对重刑暴政的积怨。
朱佑樘常常为百姓考虑到废寝忘食的程度,颇有孟子提倡的“民贵君轻”的意味,多次减免税务,把抗震救灾之事放在首要地位。
调动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治理水患,兴修水利。在官民冲突中又站到处于弱势地位的百姓这一方面,做到了“帮理不帮亲”“帮贫不帮富”,体现出了儒家自古以来宣扬的民本思想。
04、厉行节俭、以和为贵
在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这方面朱佑樘起到了表率作用,一改往日穷奢极欲的皇帝生活,先是大幅度的缩减皇室支出,禁止修建宫室等大型活动,这在经济凋零的弘治初年让百姓得到了一种感同身受的重视与爱护。
此外,明孝宗朱佑樘还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一夫一妻的皇帝,与其沉迷美色的父亲朱见深截然不同,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下层百姓对于夫妻关系的满足,侧面推进社会稳定。
在和周边国家的矛盾冲突中,朱佑樘采取了抵御而不主动出击的作战方式,这一做法后世在学界中褒贬不一。
但对于百姓来说和平是非常珍贵的,哪怕这种和平只是相对的且有限的,战争还一直持续在边境地区,尽可能的减少战事也是劳动人们的一致心愿。尤其是处于百废待兴、国贫民穷的时期中,维持稳定恢复生产要比扩张领土更加迫在眉睫。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明孝宗统治时期也出现了一些诸如宠信权臣,偏袒外戚等的问题,但其在发现错误后能够立刻修正改善的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
当然在弘治年间没有被注意到的一些问题在正德年间开始暴露出来,对宦官打压得不彻底使得朝廷再次陷入宦官当道的局面,也是“弘治中兴”的盛世局面稍纵即逝的一大原因。
总体来说,朱佑樘作为一个封建王朝的统治者是非常成功的,遗憾的是日积月累的政务压垮了他的身体,仅仅三十六岁朱佑樘就因病逝世了,我们无法看到如果朱佑樘继续统治下去明朝会发展到何等强盛的地步,但从其在位十八年创造的短暂却辉煌的“弘治中兴”可以看出他被史学家称为“中兴之令主”是实至名归的。
总结
朱佑樘在位期间以儒家思想作为治国纲领,以“仁”感化百姓,教化生灵,带领国家恢复到平稳安定的秩序中。
后世评价“明孝宗登基之后,挽定局面,清宁朝序,一时间内外无忧”。相比于洪武帝朱元璋、永乐帝朱棣,朱佑樘夹在沉迷女色的明宪宗与荒嬉无度的明武宗之间显得有些默默无闻,所促成的极其短暂的“弘治中兴”的盛世也逐渐在历史的流淌中淡化了存在的痕迹。
一个人所做出的功绩是不会被彻底遗忘的,近年来朱佑樘的历史贡献得到越来越多学者的挖掘与深入,这位英年早逝以孝为谥号的皇帝渐渐走进人们的视野中,获得了更普遍广泛的关注。
在和平年代如何进行政治改革与经济复苏?明孝宗的高光时刻为我们提供了经验和先例,从朱佑樘的统治时期的一些举措中我们可以发现许多能够学习和借鉴之处。
参考文献
1《弘治皇帝的18年 被低估的明朝高光时刻》
2《论“弘治中兴”格局的形成》
3《“弘治中兴”:基于明代文学发展史意义上的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