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尤忌文学之士,或阳与之善,啖以甘言而阴陷之。世谓李林甫'口有蜜,腹有剑"。李林甫是玄宗年间的宰相,在位时打压的张九龄喘不过气来。此人极善阴阳之谋,长袖善舞,一时之间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
(一)、官场无亲朋,再好也会崩
李林甫得势时主要是在天宝年间,因为那时的玄宗有些懒政怠政,如此也给了这样奸佞小人可乘之机。而在其之前,还有很多名相,今天要说的就是开元年间姚崇与张说这两位同一时期的名相。
他们虽然都为开元盛世做出了贡献,但也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先说姚崇,他是《长安十二时辰》中姚汝能的祖辈,他的人能力很强,早在武则天年间就入仕为官,后因对抗契丹有功不断右迁,姚崇虽然曾为武周之臣,但心底里装的还是李唐。
因此在神龙政变中,姚崇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祸乱朝纲的张易之兄弟,就是其亲手除掉,中宗亲政后姚崇得以封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位三朝元老在玄宗初政期间没有得到很高的重视。
再说另一位,他的名字叫张说,也是自武周朝时就入仕的臣子,他自坦坦荡荡,因此宁愿得罪权贵流放钦州,也不肯诬陷同僚,在神龙政变以后终于得以还朝。
张说与姚崇素来交好,那时的姚崇已经是宰相,所以不断地提拔张说,累迁至并州、相州、岳州刺史,后来凭借军功当上了中书令。
玄宗开创了一番盛世张说建议他泰山封禅,自此张说可谓是平步青云。他昔日的好友姚崇不温不火,两人还因为政见不同而闹得不可开交。
在听闻玄宗有意要启用姚崇为相时,张说不停的阻挠,让手下的言官们不停上书弹劾,还借"廉颇老矣"来讽刺姚崇。
姚崇此人也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何况早年间他对张说有知遇之恩,怎能忍受这番恩将仇报。姚崇怎么说也是三朝元老,论起权谋之术张说不是他的对手。
某日玄宗退朝之后,姚崇跛着脚面见玄宗。唐明皇问道:"卿患腿疾,在何故?"姚崇不紧不慢向皇帝汇报,声称自己的脚不痛但是替皇帝心痛。原因在于岐王是皇帝最疼爱的弟弟,张说又是朝中的股肱之臣。
自古以来外臣与亲王都应保持界限,但张说却总是密会岐王。如此一来玄宗就起了疑心,毕竟他的皇位来之不易,很忌讳这种事情,他连亲儿子都不信任何况是弟弟和大臣,于是张说当即被贬黜到相州担任刺史。
可见,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上根本没有什么友情可言。大家聚在一起是因为利益,互相拆台也是因为利益。
(二)、巧施妙计保儿孙
姚崇虽然混的风生水起,但他毕竟比张说大二十岁,年龄不饶人,姚崇肯定会比张说早走一步。到那时候,张说一定会打击姚家的子孙后代。姜还是老的辣,姚崇毕竟是老江湖,他提前想到了身后之事。在与张说打交道的那些年里,姚崇了解到张说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贪财。
所以姚崇临终之前嘱咐儿孙,等他死后,到出殡的那日,张说不论是出于同僚之谊还是昔日之恩情,都会前来悼念。到那时就将全部珍宝、宝物赠予他,并恭恭敬敬的请张说为姚崇撰写碑文。写好以后,誊抄下来,不要迟疑当即拿去呈递给圣上。
张说年纪比姚崇小得多,经历的事情也不如姚崇多,果不其然,一切尽在姚崇的算计之中。在其逝世后,当张说来吊丧时,姚家人将其请到了一间密室之中,将闪闪夺目的全部金银宝物赠给他,张说当即眉开眼笑,趁此时机姚家人赶紧让他题写碑文。
心情愉悦的张说想都没想当即泼墨挥毫,极尽溢美之词,往日的恩怨仿佛全都消散一空。几天后,张说豁然大悟,然而却为时已晚。他拿着那些宝物来到姚家希望能将其悉数退回,并且再改改碑文。而姚家人却说,碑文已经呈递给皇帝亲自阅过了,不能再轻易改动。
(三)、技高一筹,破财免灾
张说在听闻姚家人的陈述以后,自责地说了句:"时至今日才明白我的才能还是不如姚阁老"。自那以后,张说果然没有为难过姚家的后人。那么,为何姚崇要将宝物献给张说?数日后张说幡然醒悟,后悔莫及,为何又因为那份碑文而放过了自己的仇敌?
首先,赠送宝物可以说是投其所好。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张说拿了人家那么多的东西,如果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必定会为天下人所耻笑。张说爱财,所以见到钱财就忘记了沉着冷静的思考,暂时忘记了两家的敌对关系,因此欣欣然地写下了那篇极尽溢美的碑文。
同时,张说在那片碑文里写了很多夸赞姚崇和他家里人的,只要这篇碑文在,他就没法动姚家人。为了能保住后代,姚崇这才让家人将其赶紧呈于皇帝,如此张说返回时,姚家人就有了拒绝的借口。
不论是送钱还是写碑文,都是对张说的一种"绑架"。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虽然大家背后都很阴暗,但每个大臣都是以忠直当成自己的人设。尤其是张说,更是自视清高。
如果留着姚家的钱财宝物,还写了那么多夸姚崇的话,日后再想方设法的算计姚家,必定会被天下人耻笑。
会被世人当成是首鼠两端两面三刀的奸诈小人,放弃报仇事小,名声毁了事大。如果因为这点事情臭了名声,那可以说是自毁前程。同时,这等于给朝野上的同僚递了把柄。
如果皇帝要重用张说,其他人就可以说:"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怎能担当大任?"因此,尽管张说对当日的做法追悔莫及,那也无济于事了,为了维护名声只能不对姚家人开刀。
所以说朝堂上的明枪暗箭若是没有点真本事很难躲过,一切风起云涌的波澜都绕不开权力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