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成“顶流”，网红旅游城市如何“长红”？
“不是北欧去不起，而是哈尔滨更有性价比。”这个冬季，东北城市哈尔滨在一众旅游目的地中脱颖而出，成为新晋“顶流”。各大景区人潮汹涌，黑龙江全省开启“待客模式”，成为“冷资源”带动“热经济”的样本。
旅游热度火爆的背后也有隐忧。近期，冰雪大世界“退票”风波、雪乡被曝价格乱象等引发不少争论，再次考验着各大城市和景区的旅游管理水平和服务质量。
“北境之城”备受游客追捧
“去往冰雪大世界的乘客，一定要裹紧棉袄，从3号口出站。”伴随着大喇叭声的引导，地铁冰雪大世界站乘客有序进出。自12月中旬以来，很多外地游客纷纷来到社交媒体上火热的“北境之城”哈尔滨，打卡冰雪大世界、中央大街等网红景点，各大洗浴中心也挤满了拉着五颜六色行李箱的游客。
北京游客陈女士几天前专程来到哈尔滨旅游。她特意来到哈尔滨松北香格里拉自建的全冰体餐厅“冰宫”吃了顿火锅，还打卡了冰雪大世界、东北虎林园、太阳岛雪博会和极地公园，处处都能看到操着南方口音的游客。圣索菲亚大教堂前同样人山人海，很多专门来旅拍的游客打扮成“女王”和“公主”的造型，在教堂门口拍照。“玩酷冰城，值得一来！”她发了条九宫格朋友圈后，好友纷纷咨询旅游攻略，很多人已经订好了元旦或春节飞哈尔滨的机票。
自东北进入雪季以来，哈尔滨等目的地热度持续上升，特别是哈尔滨冰雪大世界开园后，各大旅游平台上哈尔滨旅游热度一直保持在全年相对高位，吉林延吉、辽宁沈阳等东北城市旅游热度同样持续攀升。
据同程旅行数据，过去一周哈尔滨酒店日均客流量较前一周环比增长了近40%，主要景区客流量更是环比增长了近200%。不少游客都选择来哈尔滨迎接新年，在马蜂窝、去哪儿、途家等平台，哈尔滨是元旦游的热门目的地，还首次登顶最受欢迎的民宿目的地。
受访者供图
退票事件考验景区“内功”
哈尔滨旅游为何如此火爆？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中国文化和旅游产业研究院副教授吴丽云看来，北京冬奥会后全国掀起了冰雪旅游的热潮，更多游客都把冬季上冰雪作为必打卡的旅游项目，扩大了冰雪消费市场的规模。在疫后首个完整雪季，游客压抑已久的冰雪游需求得以释放，哈尔滨等冰雪资源丰富的旅游目的地走红便不足为奇了。
前往松花江上欣赏冰岛同款“钻石海”、在中央大街品尝一支马迭尔冰棍、大教堂前来一次“俄罗斯公主”旅拍……很多游客被社交平台推荐的网红打卡地和新玩法“种草”，为哈尔滨这座老牌旅游城市增添了新看点，但景区人满为患的现状给不少特意远道而来的游客添了堵。
“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拍照都得在夹缝中找机位！”在冰雪大世界，客流爆满的场景让陈女士有些无奈。作为历届最热门的演出项目，下午5时的“哈冰秀”吸引游客们提前3个多小时就来排队。超级冰滑梯人气儿更旺，排队的队伍几经转折都找不到尾，她和朋友只好放弃了这个网红项目。附近的购物中心可以取暖，但商铺座位不算充足，很多游客干脆席地而坐。
游客的大量涌入，极大考验着旅游城市和景区承载能力、服务水平、突发舆情应变能力等“内功”，冰雪大世界“退票”事件近日频上热搜。在哈尔滨冰雪大世界开园首日，不到3小时游玩人数就已达4万，部分游客由于排队时间过长无法体验已经预约的热门项目，现场有人大喊“退票”。次日冰雪大世界发布《致广大游客的一封信》，称对未满足部分游客需求表示歉意，将进行反思并连夜整改，相关文旅主管部门第一时间积极回应，但舆论场上的争议一直并未消停。
扩大旅游产品供给是关键
据各旅游平台反馈，从哈尔滨酒店及主要景区的客流量来看，“退票”事件影响有限，冰雪大世界吸取教训迅速采取了相关整改措施，获得游客认可，但此次风波折射景区管理方面的疏漏，给所有旅游城市都提了个醒。
同程研究院首席研究员程超功认为，2023年是旅游业强劲复苏的一年，各大景区在旅游旺季遇到大客流现象较为常见，预约入园和延长服务时间是普遍被采用的应对措施，当前哈尔滨冰雪大世界也采取了类似措施，延长了部分项目服务时间。他建议，景区可利用物联网和智慧化系统提供实时客流量信息，引导入园游客统筹安排游玩时间，缓解部分热门项目过度拥挤的情况。对于元旦、春节等重大节假日等客流高峰时段，景区需要有应急方案，一旦出现大客流聚集应及时进行疏导。
东北旅游热度不断蹿升的同时，部分旅游投诉随之而来，此前雪乡被知名博主曝光价格乱象曾一度引发热议，相关部门对涉事旅行社及其有关人员予以立案调查。吴丽云认为，这反映了旅游产品有效供给依然不足，旅游企业和相关部门在应急预案、市场监管方面依然存在一定提升空间。疫情后，旅游行业服务和管理能力、政府常态化监管都需要快速恢复，才能快速应对并解决旅游市场面临的各种问题。
网红旅游城市如何“长红”，变“流量”为“留量”？程超功认为，增加旅游产品供给、创新旅游消费场景、提供优质服务、创造良好消费环境是关键，做到这些才能让更多游客愿意停留更长时间，在当地产生更多旅游休闲消费。吴丽云特别提示，各地市场监管部门也应及时回应游客投诉和质疑，督促行业不断优化改进旅游产品和服务，对违法违规行为进行严厉打击，引入信用、大数据等多种手段加强行业常态化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