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我耳边不停的说着两人的情况。
见我良久没有回应,他拿着笔在我眼前挥了挥:“先生?你在听吗?”
“如果没问题的话,这边需要您先去交下后续治疗费用。”
宕机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苏曼曼。
对着医生摇头道:“你们打错电话了,我是她的前夫,算不上家属。”
面前的医生们,无措地看着我。
想了想,我点开共同好友群,把贺南老婆的电话找了出来,告诉他们这是病人妻子的电话,然后转身回家。
推开家门的瞬间,我冲进洗手间猛吐起来。
脑海里两人赤裸交缠的身影不断浮现。
足足跑了三趟卫生间,才压下反胃的冲动。
我脱力的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切下一块冷透的牛排塞进嘴里,心也跟着彻底冷了下去。
我和苏曼曼已经结婚七年了。
我又何苦一往情深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苏曼曼,是在一次晚会上。
她是家里破产来打暑假工的大二学生,而我是受邀参加晚宴的富二代。
那天她坐在柔和昏黄的灯光下,一袭白裙,不卑不亢,优美的《土耳其进行曲》在她葱白的指尖流出。
一曲弹罢,她获得了无数人的赞美,也顺带着俘获了我的心。
后来我去打听才知道,我和她读的竟然是同一所大学。
她是学校里鼎鼎有名的校花,对追求者从未给过好脸色。
有富二代想拿钱砸她,她便当众冷脸怒斥对方,说她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
于是我将精心准备的宝石项链藏进口袋。
选择用自己的一片真心,去慢慢打动她。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答应我的那天晚上,我看着她回复的那个【好】字,兴奋的一夜未眠。
大学毕业的第二年,我和她结了婚。
她说她想想创业,我就陪着她一起打拼,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后来公司越做越大,她忙到没空吃饭,而我也因为长期喝酒应酬,胃部出了问题。
那天她破天荒的给我煮了一碗葱油面,第一次拉着我撒娇。
皱着眉说心疼我的身体,并提出了让我干脆辞职在家照顾她。
这样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会更多一些。
我答应了。
可就在我辞职的当天。
贺南成了她的总裁助理。
也就是从那天起,一向不苟言笑的苏曼曼,时常对着手机傻笑。
就连万年不变的西装长裤,都变成了黑丝加包臀裙。
还记得有一年情人节,我给她买了小姑娘们钟爱的高定连衣裙,还跟她说,可以化化妆。穿些自己喜欢的衣服,就算她放松一点摆烂一点,我也能养得起她。
那天她对我发了很大的火。
她说她就这样,要是嫌她无趣可以离婚。
但别拿这些幼稚的东西恶心她。
还说我一个吃软饭的居然也敢大言不惭。
后来看着她每天上班前对着镜子化半个小时妆。
在衣柜前挑选心仪的衣服。
身上总是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从前看也不看的路边摊小饰品,被她珍视万分的放进储物柜里。
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我很爱她,我们有将近十年的感情基础。
所以我选择相信她。
直到今天。
我才撕开将自己蒙蔽至今的假象。
不知不觉一瓶红酒见底,把剩下的全部倒进厕所。
我以为我会崩溃,甚至发疯。
但这一切早有迹可循,想清楚之后,心情居然意外的平静。
或许那些挣扎,自我消耗的夜晚,都是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
自从查出胃不好后,很久没喝这么多酒了。
脑子一阵阵眩晕,我直接回到房间睡下。
苏曼曼回来后,看到的是满地狼藉。
她绕过满地的酒瓶走进了房间,一把掀开我的被子。
昨天倒酒的时候,衣服也沾上一点。
酒气还未散开,她瞬间皱紧了眉头。
她举着酒瓶来到床前冷声道:“江凡,你别告诉我这十瓶都是你一个人喝的?!你是不是忘了医生说你不能再喝酒,你想死吗?”
“还有家里也不收拾,你到底在游手好闲什么?!”
我睁开眼睛看她。
她身上穿的,还是出差那天穿的那套女士西服。
要不是昨天见过她光着身子的样子。
我会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出差。
我和她四目相对,那双黑亮的美眸里,没有一点心虚和愧疚。
我第一次觉得这么多年,我好像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她。
我扯过她手里的被子,似笑非笑的看她:“你昨晚和贺南在一起吧?”
她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随后又转变成了然的神色。
她将一个盒子扔到我面前。
“难道你是因为这才个借酒消愁?”
“我昨天确实跟贺南在一起。”
“不过这只是因为这次出差谈下来的客户,非要留我们吃饭。”
“后来大家都喝了酒,就干脆在酒店住下了。”
“不过我们开了两间房,你可别又小肚鸡肠的跟我吵。”
“喏,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纪念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男士腕表。
要不是昨天在贺南的手腕上看到过,我还真以为是她精心为我准备的。
我将手表放回原位,轻笑出声:“原来是这样。”
听到我的话,苏曼曼错愕的站在床头。
要是从前,哪怕她送我一根胸针我都会小心珍藏。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对她这么冷淡。
她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礼物不喜欢?”
我摇摇头:“不是,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