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虎

贾樟柯

本报驻法国特约记者 董 铭

第77届戛纳国际电影节已接近尾声。作为戛纳的“老人”，贾樟柯借《风流一代》第七次入围这个全球最重要的电影节，也是他与妻子赵涛的再次合作，被影迷们戏称为“涛声依旧”。该片背景从2001年跨至2022年，以中国北方小城一对恋人的分分合合为主线，讲述中国普通人在新世纪前21年的人生故事。赵涛在片中全程几乎没有一句对白，纯靠细微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来诠释人物内心，被赞有望冲击本届戛纳影后桂冠。贾樟柯在接受采访时透露，影片有约2/3的内容使用之前拍摄的素材，并补足了2022年拍摄的新内容。贾樟柯表示，赵涛作为常任女主角再度出演顺理成章，“她和我的创作美学配合得非常好”。

《风流一代》18日在戛纳首映后获得一片赞誉，集合各国影评人的《银幕》场刊打出2.6的均分，在主竞赛单元中排名前列。《综艺》赞扬此次贾樟柯的创作手法：“用前几部作品的线索编织出一幅闪闪发光的挂毯，这是贾樟柯对其电影生涯的回顾性重塑。赵涛在这部史诗般的抒情剧中演绎了一个失去爱人的女性，贾樟柯对于女性生存能力的钦佩也一如既往。”《好莱坞报道者》称，“正如戛纳艺术总监福茂对该片的评价——抒情、流畅的叙事，贾樟柯用过去积累的大量素材，配上中国传统音乐和流行乐，以及一些无声电影手法，重组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感人故事。跨越20多年的时长，创造了一幅与林克莱特《少年时代》相似的时间肖像，但描绘的是中国的变化和人物的成长。”英国《卫报》认为，这是一部神秘的探索叙事片，配乐充满活力：“贾樟柯讲述了一个跨越20年的爱情故事，同时也记录了中国令人惊叹的变化，具有一种史诗般的力量。”法国《世界报》评论称，“不同年代的素材有着不同的质感，贾樟柯把它们重新梳理和审视，体现了一种重述和沉思的精神。”

另一部中国电影《狗阵》也于18日在戛纳亮相，并宣布6月15日定档中国国内院线。虽然不在主竞赛，但入围“一种关注”单元对于全球电影人来说也是莫大荣誉。这是管虎首次来到戛纳，他在国内获得商业片成功之前，曾凭借黄渤主演的《斗牛》入围威尼斯电影节（2009年），此次新片《狗阵》同样讲述的是男人与动物的孤独故事。彭于晏在片中饰演的二郎，出狱后不知如何重新开始生活，在拯救了一条流浪狗后，一人一狗互相救赎，获得再次上路的勇气。这是一部在中国西北小镇拍摄的艺术电影，彭于晏在片中台词不多，杀青后还收养了那条黑狗，并将它带到了戛纳的舞台上，让人想起去年金棕榈得主《坠落的审判》中的狗演员“梅西”。随管虎和彭于晏一同到戛纳的还有参演该片的佟丽娅，贾樟柯作为客串演员在首映礼上惊喜亮相，收获全场的掌声。

管虎在此前的作品中就很喜欢使用动物与中国传统文化作为隐喻，这次的二郎与黑狗容易让人联想到“二郎神与哮天犬”的传说，在海外媒体和影评人眼中，则有着更多样性的解读。专业电影媒体“IndieWire”评价称：“虽然剧情偶尔有跳脱的风险，但管虎强烈的视觉把控保证了影片一直有趣。他表现出对沙漠取景的敏锐眼光，许多动作场面都有复杂的构图编排，让人想起法国喜剧大师雅克·塔蒂。导演也由此让这部作品在黑色幽默和冷酷犯罪之间轻松切换，通过两个迷失的灵魂拼凑出一种新的生活。”影评人亚历克斯·布林顿赞扬说，这是有史以来最好的“狗狗电影”之一，“导演管虎明显表现出对动物的关爱，他用粗砺的情节和剪辑快速推进了叙事，精心捕捉微妙的情感，展现出对生活的热爱和毅力，有些场景让我忍不住热泪盈眶”。《银幕日报》评论称，“擅长商业电影的管虎放弃了那些大场面，改为聚焦现实画面（贾樟柯的客串也相当出色）。第三幕虽然有些粗放，但彭于晏和狗狗的默契互动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本质上，这还是一个关于救赎的故事。”

除了有资格角逐奖项的《风流一代》和《狗阵》，另外两部入围非竞赛单元的《九龙城寨之围城》和《酱园弄》也在本届戛纳亮相。前者官宣了续集的制作计划，后者作为今年中国影坛的商业大戏于24日在影展闭幕前夕登场，该片导演陈可辛，主演章子怡、雷佳音等人现身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