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庚 | 文

我从桂林到法国学习之前，北京的朋友讲了一个笑话。他说，有一年他去斯洛伐克旅游，国家虽然很穷，但老百姓对国家独立10年来的变化很是骄傲。而在他们眼里，中国还是很贫穷落后的。一次，一位斯洛伐克人拉着一位中国游客，指着布拉迪斯拉发市内一幢20层高的建筑骄傲地问：“你们中国有这么高的楼吗？”

听了故事，哈哈大笑之余，觉得可能还是演绎的成分居多。因为总觉得即使是在东欧，那里的百姓也不至于就这么没有见识吧。但后来我自己也遇到了一个类似的故事，那是在西欧的另一个小国。有一次和一位专做中国旅游的当地朋友聊起了天，原来他的旅行社主要是组织自己国家的人到中国旅游，这两年也开始从中国组团到欧洲来。几次下来，他对做中国人的生意越来越有信心，因为他们认为中国人正在富裕起来，到欧洲旅游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成为欧洲旅游市场的一个重要的客户群。没想到，他却在自己的国家碰到了麻烦，那就是他的国家给中国人签证非常困难，拒签不算，即使给往往也要等两个月，很多生意就这样等没了。

他曾为此专门和自己国家驻北京的签证官谈过，表示应该简化签证手续，便利中国旅游者入境旅游。尤其是现在德国人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在吸引中国旅游者和简化签证手续方面给予了很大的方便，并在欧洲国家中第一个成功地争取到了中国公民旅游目的地国地位。但这位签证官却认为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到他们国家的中国人入境后都到中餐馆睡地铺，也不购物、不到餐馆吃饭，自己国家“什么好处也得不到”。他听了以后感到非常的痛心，说自己的这位同胞还是以20年前的眼光看中国，眼睁睁地放掉了一大群客户。

其实也用不着追溯到20年前。我初到比利时学习的时候，每次经过市中心大广场的海鲜街，都会被店主们当作日本人，用热情的日语招揽着生意。回国之前，仅仅两年过去，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再去海鲜街，却发现店主们已经开始用“你好”“请进”来招呼那些亚洲面孔了。

这种变化不仅仅发生在布鲁塞尔市中心，也同样发生在郊外的滑铁卢古战场。我去那里参观，购买登山门票时，售票员总要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心中顿生奇怪，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对方回答说是在统计游客的国家分布，好准备不同语言的翻译和介绍材料。并热情地说现在中国游客越来越多，他们正在准备中文材料。

在欧洲学习的两年中，我无时无刻不感受着祖国的巨大变化。所到欧洲各国，首先给人的直觉是，到处是中国餐馆、中国留学生、中国旅游团，在商店购物稍不留神就会买到“中国制造”（made in China）的商品。在我临回国前，妻子打来越洋电话说：“作为爸爸，你一定要给尚未谋面的女儿买一件见面礼。”当然这事在我心中一直不敢怠慢。回国前半个月，我跑了好几家商店精心挑选，反复比较，发现有一个芭比娃娃很漂亮，左看右看爱不释手，买了它以后，在返回学院的地铁里，无意中翻看商品的产地，好家伙，出口转内销——中国制造。回国后，此事多次被妻子当作笑柄，理由是同样的芭比娃娃在国内买价钱要便宜一大半。

我在法国留学的那年春节对于海外的华人来讲有着特别的意义，这一年在世界的很多国家，中国春节的气氛显得格外的浓厚。在法国，时任右翼总统希拉克和左翼社会党的巴黎市市长得拉诺克就专门为庆祝中国的春节分别在巴黎举办了华人华侨招待会。而在巴黎和法国外省的其他6个大城市，法国老佛爷商场同时举办了“中国月”活动。听法国武官处的一位朋友说，他的一位俄罗斯朋友曾跟他聊起了这次活动，称赞道：“你们做成了我们即使在苏联时期也没能做成的事，这主要还是因为你们的经济发展了，欧洲越来越重视你们的市场了。”

按教学计划安排，我所在的高级参谋班，在学院院长欧文少将的带领下，包括学院领导、教员、比利时有关外交实习官等，组成一个约70人的庞大军事代表团，分两次分别对俄罗斯首都莫斯科和南非、安哥拉、贝宁、加蓬等非洲四国进行访问，对此我感触颇深。访问中，通过与俄军、俄罗斯社会各阶层人员接触，我耳闻目睹了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经济的萧条和军队建设的衰弱，我发现，无论是俄罗斯官兵，还是莫斯科市民，都对现实不太满意，普遍存在自卑和怨恨的情绪。在真实见闻的对比中，我深切地感受到，我国之所以繁荣昌盛，我军之所以日益强大，靠的是党的坚强领导。

所到非洲各国，听说有来自中国的朋友，都对我表现出异常的热情。在安哥拉，国家电视台记者对我进行了专访，特别是在贝宁，我们在大家所称当地“最漂亮、最具现代化气息”的国际会展中心听讲座时，我的同班同学贝宁籍学员安南中校自豪地告诉我，这会展中心是中国帮助设计和建筑的。国防部部长依得汉苏先生是该国唯一的将军，在我国国防大学学习过一年，因此对中国感情深厚，在招待宴会上，他特意用“欢迎来自远方中国的朋友”“你好吗？”来向我表示问好。惹得不少同学羡慕，有比利时同学跟我开玩笑说：“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好？”我想，中非友谊源远流长，得益于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得益于祖国的繁荣昌盛，得益于每次在国际舞台上中国正义的呼声，此时我深切地感受到作为一个中国人真是无比骄傲和自豪，同时也深深地激发了我刻苦学习、报效祖国的爱国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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