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深蓝智库举办的2024年暑期出入境游沙龙上，中国旅游研究院国际研究所所长杨劲松在进行主题演讲时表示，在加速恢复的态势下，出境旅游一方面依然呈现以近程市场为主的流向；另一方面，散客出游的比重不断加大，出境游也表现出个性化、复合化和碎片化的出游新趋势。面对当下的发展情况与挑战，杨劲松建议，旅游管理部门、市场主体、目的地应当在多元视角之下，系统保障中国公民境外旅行的安全、便利、平等和品质。

以近程市场为主

自2023年初至今，出境游供应链和中国出境旅游的恢复呈现出明显的加速态势。

杨劲松分别以航班和旅行社组织的出境旅游活动数据为例，介绍了2024年上半年出境游的基本情况。

从航班情况来看，2024年上半年，港澳台航线旅客运输量为459.2万人次，同比增长83.4%，恢复至2019年的75.9%；国际航线旅客运输量为2967.3万人次，同比增长254.4%，恢复至2019年的81.8%。从旅行社组织的出境旅游活动来看，2023年一季度全国旅行社组织出境旅游31.9万人次，而2024年一季度急速上升至286.8万人次，几乎是2023年的九倍。

在一年半的恢复中，杨劲松发现，出境旅游的流向依然呈现出明显的近程市场为主的特性。

2024年一季度，旅行社出境旅游组织人次排名前十位的目的地国家或地区由高到低依次为泰国、中国香港、中国澳门、日本、越南、新加坡、韩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意大利。

杨劲松表示，这与2019年及以前的出境旅游目的地分布情况类似：“大热带”稳定，“小热点”层出不穷，周边国家及地区保持较高热度，欧美的一些目的地的长线出境游还遭受着签证、航班不足和供应链恢复有限等问题的困扰。

其中，杨劲松提到了签证方面存在的问题。他表示，部分出境目的地的签证政策难以满足中国出境游客的更高要求，主要出境旅游目的地对普通护照持有者的免签、落地签、电子签等便利化安排还有待扩展。同时，签证的申请流程、签证费用、签证时效以及签证拒签率等方面有待提升，ADS在新形势下也需要进一步优化。

而在航班方面，航班管家数据显示，8月12日—18日，前往英国、马来西亚、新加坡、阿联酋等国家的周出港航班量的恢复率已经超过2019年同期水平。相比之下，前往美国、柬埔寨等国家的航班恢复率较低。

个性化、复合化和碎片化

除了恢复情况，杨劲松特别提到，还要看到出境游火热之下的“散客出游”新变化。

他表示，散客正在出境旅游中占据更大的比重。与之相伴随的，是游客的需求呈现出个性化、复合化和碎片化的特征。

此前，深蓝智库在对话多位头部旅游企业负责人时了解到，散客在旅游决策过程中拥有更高的自主权，能够自由规划行程、选择旅游线路和产品，不再受限于传统的跟团游模式。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时间和预算来安排旅行，享受更加个性化的旅游体验。

而短视频、直播带货、社交平台“种草”等多种营销和推广手段的出现，也让众多游客能够通过多种线上渠道获取旅游信息，进行行程规划和预订，这种信息获取的便捷性进一步促进了散客旅游的发展。

杨劲松提出，越发受青睐的散客出游对旅行服务商、资源供应商和目的地都提出了挑战。

他预测，未来的出境旅游目的地和产品服务选择将越来越呈现出分化发展的态势。在空间结构上，虽然依然以近程目的地为主体，但是也并不意味着签证和航班等限制条件的快速改善、品牌和吸引力的突然提升带来个别远程目的地的走热。

此外，未来近程目的地之间对中国出境游客的吸引力也将出现更为明显的分化。近程目的地之间，甚至某一个出境目的地国家或地区的内部都可能出现冷热不均的现象。在近程旅游目的地的“大热带”之间，将会出现越来越多游客到访相对较少的目的地。产品和服务也将面临出境游客的更严苛审视，品牌、质量和稳定性将更多地在区分和决定吸引力上发挥作用。

经济利益视角以外的出境游

随着新趋势的出现，杨劲松也表示，中国公民出境旅游市场有一系列突出问题亟待回答和解决。

“例如，如何在大规模出游并持续增长状况下，怎么更好地保障公民境外旅行的安全、便利、平等和品质？怎么更好地推动客源地与目的地的沟通和联系？怎么更好地推动境内外的市场主体建立合理的竞合关系？”

对此，杨劲松提出，出境旅游的规模和消费能力不再是衡量出境旅游地位的唯一指标，应从更多元的角度来审视出境旅游的发展。出境旅游本身所蕴含的非经济属性，正在越来越充分地显露出来。

在杨劲松看来，多从经济利益之外的角度出发来发展出境旅游，更能得到更符合时代发展要求的出境旅游发展路径。“既要看到出境旅游的发展有利于保障旅游权利、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也要看到出境旅游的发展有利于促进文明交流互鉴、繁荣世界文明百花园。”

因此，杨劲松建议，在多元视角之下，要确保未来出境旅游的繁荣之路更为顺畅，需要管理部门、市场主体、目的地相关方面都行动起来，系统保障中国公民境外旅行的安全、便利、平等和品质。要持续与出境旅游相关的旅游目的地建立合作机制，改善签证和交通等基本要件。

具体来看，杨劲松表示，一方面要持续修复疫情中受损的供应链，更有成效地帮助旅游从业者和中小微旅游企业，更好地引入数字技术提升旅游竞争力。

另一方面，还要积极推动双边旅游、文化、外交、领事、出入境管理、航空、海事、口岸等部门的相互交流以及政策创新，努力为多边游客相互往来创造更多便利。特别在签证、航班、当地服务、支付服务和旅游安全等方面。

在境外目的地推介方面，杨劲松也提到，需要推介安全性高、满意度高和吸引力高的境外目的地。积极推动与出境旅游目的地的旅行社、OTA、旅游批发零售商等商业机构的交流合作，不断提升服务中国公民出境旅游的服务能力和质量。

北京商报记者 关子辰 牛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