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灵丨

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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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旅游皇冠上的“蓝宝石”

贵州威宁草海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位于贵州省西部威宁县县城西南面，保护区面积120平方公里，其中水域面积46.5平方公里。是一个完整、典型的高原湿地生态系统，是黑颈鹤等228种鸟类的重要越冬地和迁徙中转站；是中国著名三大高原湖泊（草海、滇池、青海湖）之一、贵州最大的高原天然淡水湖泊、中国一级重要湿地、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是世界十大观鸟基地之一，被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评选为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旅游胜地之一，被誉为“贵州旅游皇冠上的一块蓝宝石”，具有“高原明珠”“鸟类王国”等美誉。

苗麒麟 摄

1985年2月8日，贵州省人民政府发布《关于建立威宁草海自然保护区有关问题的批复》（黔府通〔1985〕45号）后，成立了草海省级自然保护区；1992年10月27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国函〔1992〕166号批复草海保护区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我相信：这片水域最适宜净化人的心灵。

我分别是在春季和夏季进入草海的。进入草海的方式很别致：我乘坐的是那种狭长的条形木船，容得下四五人。船工长篙一点，船便悄然驶入一条水道，两边是草色青青的滩涂，入眠般的静。船，摩擦着船底的水草，分拨着船沿的水草，缓缓行进，唯一听得到的，是船与水草接触发出的“哧哧哧”声响。这种水中草原行船的感受，令人难忘，以至现在如果有人提到草海，我的耳边首先便会响起那含着清香的水草的乐声，或许天下的湖泊都难有这奇特的乐声。有了水草的羁绊，不用担心会有机动船的阵阵汽笛，扰乱草海的宁静，扰乱我们心境的宁静。我想，即使所有的湖泊都行驶了豪华的游艇，也愿草海只保持她的一叶扁舟。

聂宗荣 摄

让人最动心的，还是进入草海的深处。城市的轮廓早已隐去，环海的山峦淡成几横墨迹，眼前只有草与水的世界，只有草与水清新、凉爽的气息包围着你、渗透着你。宁静是这里的主题。草海的宁静来自高原，孕育草海的这片高原雄浑、沉寂，赋予草海宁静的性格；草海的宁静来自水下的草原，来自水草的绿。草太多，多得数不清品种，记不住名称，我只知道水下铺着的水松，水面漂浮的开小黄花的海菜花，还有耐不住寂寞、冒出水面的水葱。草太密太厚，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像绿油油的毯子，重重叠叠的，几乎从水底铺到了水面。草海的绿富于层次，富于色调的对比，水上、水面的绿，鲜翠而轻盈，而水下草原的绿，是一种暗绿，一种墨绿，是一种湿漉漉、沉甸甸的绿，是一种不事张扬而淡泊的绿，我称之为草海绿。

唐福德 摄

韩愈的“草色遥看近却无”，或许不适用于草海，因为眼下的草色更加厚重，手可触摸。草的静带来了水的静，草的丰茂净化了水，透明了水，又使水有了更多的牵挂依恋，以不至于轻浮空荡。而水滋润了草，给予草飘逸的神态，活脱的灵气。草与水的宁静仿佛过滤了一切喧嚣，甚至过滤了我们内心的躁动，静得让我们铭心刻骨。

真是难以比拟草海静态的美！“静如处子”或许可用于草海，不过草海是那种质朴的处子。她的水、她的草，天然生成，没有人工的雕琢，没有浓妆的粉饰，处子一般静躺在高原的怀抱里。让人感觉到她，明明内心炽热、目光迷离，却因为一味宁静，透出淡淡的单纯、含蓄甚至几分苍凉。 草海的静又犹如一个梦境，你似乎来不及思索便突然从现实跌入梦的深处，又睁开了一双眼，观水、天、草朦胧一色，但还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细节，那是水草绿枝嫩叶的脉纹，是细鱼闪现水草间隙的暗影。

王纯亮 摄

或许是我们小船的造访，水起微澜，一片片水草向着四周均匀地起伏，如同风掠过一般，瑟瑟的律动，使草海的静又有着诗一般的韵律。或许是温软的水波，柔和的水草，时时给我们呵护，以一种似水似草的柔情，一种近乎脆弱的柔情，安抚着我们的身心，令人产生了对母体的眷念。

草海的静，让人感受到是进入了心灵隐秘的部位，仿佛寻觅多年的对象一下子就出现了，你无暇调整心态，便呆呆地惊住：灵魂出窍一般，幻成一棵水草，在水里闲晃。草海的静，不似浅水清澈见底的幽静，也不同深湖冷峻的寂静，而是弥漫着生命情趣的柔静，荡漾着宽厚爱意的恬静。无论你是烦恼、失意，抑或兴奋、得志，无论你眼中的草海、心中的草海有何不同，你都无法拒绝草海的这份静谧。你的心情不再浮躁，情不自禁地柔和起来，融入这片纯洁的水域，一如她的宁静。

沈健 摄

作为这片宁静的补充，草海的动，热烈、丰富而有序，赋予了她的静一种张力和亲和力。首先是鸟使草海有了这种动感。鸟是草海的景致，是草海的宠儿，草海是鸟的家园。我们知道，水孕育了草，草滋养了鱼虾，鱼虾成了鸟的美味，鸟又诱惑人们前来观赏。鸟与草海的亲密，让我们感动。我在春季的草海上，便见到这种情景，成百上千的红嘴鸥和黄鸭，卧伏水面、滩涂，或捕食，或休憩，或窃窃私语，怡然自得，离我们仅仅几米远，仍是相安无事。我们放慢了船速，屏住呼吸，不想惊动它们。而渔人们也在附近的水面上弄着网、忙着活，背影在水草滩涂间时伸时曲，恬淡而悠闲。

在这洋溢着生机的水彩画般的草海上，你会感到与周围的一切是这样的近：伸手入水，可触摸水下的草以至草中的游鱼，任清凉浸透你的肌肤，还看得清不远处野鸭群亲热交流的眼神和光洁的羽毛。此时你会感到草海动与静的和谐。不知谁发出声响，惊飞了野鸭群，水面的喧嚣声和展翅声传至天空，头顶上的天空一下子暗淡了许多，让人的心情也暗淡起来。我原来想把自己对草海的感受告诉熟识的人，现在却希望知道的人少一些，以免打扰了草海的宁静。

何 欢 摄

威宁的朋友说冬季是草海观鸟最好的季节。那是数万只候鸟、留鸟喧噪的季节，但这喧噪是在宁静中产生的。在这个季节里，前来越冬的黑颈鹤，俨然是万鸟中的王尊，绅士般优雅，令人向往。而秋季的草海更以朝阳暮色的辉煌浓烈醉人。我真是羡慕生活在草海边上的人们，他们拥有这片贵州真正的高原，放牧于灼甫草场，观花于五彩荞原，领略彝家浓郁的风情，而草海更是他们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以每一个季节和角度变化的美与他们厮守。

这的确是一座可以终生相伴的高原湖泊，是一座安抚疲惫心灵的家园，值得永远去游览，去怀想。因为草海内含着宁静的力量，带给我们的不仅是审美的体验，也是宽厚和真诚的熏陶。其实，只要你的心需要交融，认识草海，读懂草海，或许也只需要一面之交。草海本身就是一片敞开着的心海。

来源|磅礴乌蒙系列丛书之《山水毕节》

编辑|杨天天

责编|林文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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