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贫民窟,32岁的江苏小伙王飞悄悄钻进一辆卡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非洲少年小猴子,熟练地翻开中文作业本,认真开始写作业。这个14岁的少年,曾被亲生父母遗弃,不知道车厢后满载的60吨铝土矿,正是他的养父为筹集别墅学费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单生意。
故事要追溯到2011年秋天。那时,刚从大专毕业、在苏州送快递的王飞,接到了远在非洲采矿的父亲打来的跨洋电话。父亲告诉他,几内亚有个会计岗位包吃住,年薪高达十万元。初次踏上这片非洲土地时,王飞这个从未离开过家乡的年轻人,被赤道的强烈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皮肤瞬间晒黑了好几个色度。
2016年,升任运输公司总经理助理的王飞,在贫民窟偶遇三个翻垃圾箱的孩子。最瘦弱的那个男孩用刚学会的中文喊了句“你好”,眼神清澈明亮。这个被称为“小猴子”的12岁少年,让刚成为二胎爸爸的王飞瞬间心软。听说他们村子里一天只有一顿木薯饭,而孩子们见他穿白衬衫,竟用芭蕉叶替他擦拭凳子。王飞于是每周送去60斤大米,直到有一天发现小猴子发高烧40度,还帮着挑水,他终于忍不住,决心收养他。
2019年,收养手续终于落定。王飞倾尽所有积蓄,买下三辆二手卡车从事运输业。他在合同的最后一页写下附加条款:“每月拨付15万西非法郎(约1700元人民币)作为养子教育基金。”这一决定让远在中国的妻子震惊得摔了手机。毕竟王飞自己孩子的学费都是借的,却愿意自掏腰包资助非洲的孩子,这让人难以理解。
最艰难的时期,王飞带着小猴子住进了集装箱。非洲的夜晚闷热潮湿,父子俩躺在卡车底盘下数着星星。少年忽然冒出一句带绍兴口音的“爹爹辛苦了”,那是王飞教的吴语,竟被模仿得惟妙惟肖。2022年暴雨季时,当中国网友质疑他是在作秀,他坚决掏出运输公司两年的利润账单:60万现金整齐堆放在水泥地上,而200平方米的别墅也在当地拔地而起,防盗门特意刷成了鲜艳的中国红。
别墅落成当晚,全村人跳起了欢快的战舞庆祝。小猴子将主卧的钥匙塞回养父手中。此时,王飞手机里传来妻儿在苏州新学区房的合影,而他的转账记录却停留在半年前。
如今,小猴子已连续蝉联中学年级第一,能够背诵《滕王阁序》。王飞的抖音账号置顶一条视频,画面中少年在自制黑板前教村民说“你好”“谢谢”,背景是飘扬五星红旗的别墅。320万点赞中,最热评论写道:“他给了孩子一间房,孩子还他一个国。”
然而,这个跨越八千公里的故事远非童话。由于汇率波动,王飞的运输公司利润缩水近四成,去年甚至险些遭遇土匪劫车。妻子也曾严肃警告他说:如果年底还不回国,就要离婚。别墅阁楼里藏着二十六个包裹,那是小猴子用自己省吃俭用的钱买的礼物,准备寄回中国给养父。
今年春节,王飞在别墅门前贴上了简体春联。小猴子模仿视频中的中国习俗,跪下磕头。起身时,他说了一句让养父泪崩的话:“如果妈妈不让爹爹回来,我就把房子卖了去找你。”这段跨越国界的感情,温暖了中非两地,也让人相信:善良和爱无关国界,世界因此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