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界面新闻报道,2025年12月25日,越南首富范日旺旗下的Vingroup集团突然抛出重磅声明,正式向越南政府递交信函,撤回今年5月提交的南北高铁项目投资登记。这距离其高铁子公司VinSpeed与德国西门子高调签署战略合作协议,仅仅过去了8天时间。消息一出,越南资本市场瞬间震动,Vingroup系股票全线跌停,范日旺个人财富一天之内蒸发近20亿美元,原本被寄予厚望的越南南北高铁,一夜之间从“国家战略工程”沦为外界调侃的“超级陷阱”。
很多人觉得这事儿太戏剧,前脚还跟国际巨头牵手造势,后脚就急着抽身离场,难免让人怀疑是企业翻脸不认账。可懂行的都清楚,范日旺这不是冲动,是清醒到骨子里的理性——换做任何一个脑子清醒的企业家,面对这样一个无底洞,都会选择跑路。毕竟越南这南北高铁,从规划那天起就不是什么香饽饽,是个明晃晃的“天坑”,谁接谁得被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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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先看这项目的核心死结,交通干线的本质是服务客流,可越南高铁从一开始就撞上了无法逾越的对手——被廉航卷到极致的航空业。河内到胡志明市1540公里,在越南算是南北通勤主动脉,日均航空客流达1.3万人,看着是块肥肉。但越南的航空业根本不是善茬,越捷航空、越竹航空这些廉航常年拿着“0越南盾”促销票砸市场,就算加上30元机场服务费和8%增值税,全程成本也不过300元人民币。更要命的是时间,飞机两小时直达,准点率拉满,每天高达86个航班,平均每10分钟就有一班,乘客随时走随时有票,这种便利性谁能比?
再看高铁,参照京沪高铁1318公里667元的二等座定价,越南这条1540公里的线路,起步价至少得700元。运行时间呢?就算按规划的最高时速算,也得5小时起。价格是航空的2.5倍,时间也是航空的2.5倍,这样的性价比,除非乘客跟钱和时间有仇,否则谁会选高铁?有人说可以提速降价,可高铁提速到400公里就是技术极限,再快就得搞真空管道,那成本更是天文数字。要是把票价压到400元,运营当天就得崩盘,总不能让越南政府下令把所有航空公司都赶出干线市场吧?那等于自毁越南最有竞争力的民航体系,纯属得不偿失。
光有商业死结还不够,这项目的成本结构更是烂到根里。越南南北高铁总投资约770亿美元,相当于越南2024年GDP的15%,财政收入的90%,是京沪高铁投资额的2.23倍,可里程只比京沪高铁多17%。为啥这么贵?答案很简单,越南没技术,全靠进口,小到一颗螺栓,大到列车、信号系统,都得从国外溢价采购,建造成本直接被锁死在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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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运营成本,高铁不是修完就完事,是台天天要花钱的巨型机器,每天跑每天磨损,每隔几年就得大修,零件、技术、人员培训全得靠进口。VinSpeed自己测算过,未来30年,这项目年均收入也就56亿美元,可日常运营成本就高达42亿美元,还没算670亿美元本金的利息、折旧和大修费用。就算政府给35年无息贷款,单是电耗、人力、备件这些刚性支出,就足以压垮任何企业的现金流,更别说还要追加180亿美元扩能投资,越运营越亏,越修越欠。
范日旺不是傻子,他今年财富暴增3.6倍,个人身家达到300亿美元,不是拿不出钱,是不敢拿自己的家底去赌。他旗下已经承接了河内奥林匹克体育城等十余项国家级重资产工程,总投资早就压得集团现金流紧绷。再吞下南北高铁这个超级巨无霸,不是多一条增长曲线,是给自己挖了个资金黑洞,搞不好整个Vingroup生态都会被拖垮。所以他早早就提了条件,要求政府承担80%的无息贷款,30年后收回资产,款路两清,不然就不干。无独有偶,另一家有意向的长海集团也狮子大开口,要求政府为490亿美元贷款提供全额担保,还要30年利息补贴。两家企业的潜台词很一致:这不是商业项目,是纯纯的财政输血工程,没政府兜底,谁都不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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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南政府哪有这个实力?2024年越南GDP仅4760亿美元,财政收入总额775亿美元,高铁造价就相当于财政收入的90%。去年8月越南集中开竣工250个基建项目,总投资将近1300万亿越南盾,国家财政只拿得出37%的资金,其余都得靠外资和社会资本。越南经济高度依赖外向型产业,财政收入受外部环境影响极大,想让政府像某些国家那样,用公共财政长期兜底这样的超级项目,根本不现实。更荒唐的是,越南政府还想搞“企业自负盈亏、政府不兜底”的PPP模式,把高铁当地产项目来做,却忘了高铁是百年公共工程,涉及征地、跨省协调、长期运营,根本不是企业能独自扛起来的。
有人问,Vingroup撤资了,还有其他企业接盘,这项目会不会还有戏?答案很明确,除非越南政府彻底想通,放弃商业盈利预期,全额出资把它当成纯公益项目来做,不求回本只求战略价值,否则再多首富入场,也只是为这个财政黑洞陪葬。航空业已经把南北通道的价格和时间锚死,高铁找不到自己的价值区间;全链条技术依赖导致成本降不下来,长期维护就是无底洞;政企之间谁都不愿兜底,风险分担机制根本建立不起来,这三道坎绕不过去,项目就永远只能停留在PPT上。